睿王搖搖頭,說了句:“輔政之臣已經很好了。請大家……)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要想在朝堂跟莫瀟分庭抗禮,一個輔政之臣的名頭夠了?”莫良緣問,她當過一世的太后,知道莫氏一黨黨羽遍佈朝堂,而被興元帝防備著的睿王在朝堂之,可是沒什麼人手的。
睿王說:“四小姐垂簾聽政。”
咕嘟——
銅壺裡的水又一次燒開了,從壺嘴冒出來的水蒸汽,在睿王和莫良緣之間形成了一片白霧,讓隔著一張小几而坐的兩個人都是面目模糊,兩個人誰也看不清誰,只聽見水開的吐嘟聲。
宮室裡安靜極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屋外房簷下的一根冰柱掉落,掉在地,啪的一聲碎成了好幾段。
“唉,”莫良緣嘆氣。
睿王給自己和莫良緣倒了水,小聲道:“這樣最好。”
前世裡,莫良緣能垂簾聽政,是在兄長入京之後,由兄長一力促成的。那時莫良緣只覺得自己的手裡的權勢更大了,這種有了權勢的歡喜沖淡了做了寡婦的悲哀。如今想來,大哥那不是貪權,大哥莫桑青全然都是為她著想,不然憑她一個被用過了的棋子,父兄又遠離,她在深宮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四小姐,”睿王說:“你的意思呢?”
“王爺不怕我擅權?”莫良緣問。
“四小姐不是想回遼東嗎?”睿王反問道。
“人心會變,”莫良緣將青花茶杯捧到了手裡,小聲道:“也許知道了權勢的好,我不想回遼東了呢?”
“那是我賭輸了,”睿王看著莫良緣道。
莫良緣垂眸看著手裡的青花杯。
“好,”睿王說:“我是想著,我現在在朝堂不是莫瀟的對手,大將軍的心思我也還不知道,所以四小姐垂簾聽政,在朝堂對莫瀟一黨是一個掣制。”
“王爺,”莫良緣抬頭看向了睿王,道:“若是有朝一日王爺朝綱獨斷了,王爺會如何待我的父兄?”
睿王想了想,說:“若有那一日,那應該是四小姐回遼東之日了,莫大將軍父子人在遼東,我是看著他們不順眼,我又能拿大將軍父子如何呢?傾舉國之兵去打遼東嗎?那關外的夷族豈不是要樂死?”
人心善變,誰也說不準,可將現實擺出來,這遠承諾有說服力了。睿王喝一口水,嘆道:“蕃鎮之局已經成勢了,我是想削蕃,也不會從遼東開始,沒有人家修房子,是先拆門的。”
“我兄長不日將進京,”莫良緣從袖將空白詔拿了出來,開啟放在了小几,跟睿王道:“事情究竟要如何安排,如何做,還請王爺與我兄長談一談。”
睿王看一眼詔的那枚紅印,哦了一聲,道:“莫桑青要來?”
“要來,”莫良緣道:“這紙詔我想寫成詔我兄長入京的詔。”
睿王的眉頭頓時是一皺。
“我嫁入宮,莫瀟一定會寫信去遼東的,”莫良緣道:“父兄擔心我,一定會京來。遼東是我天晉的門戶之地,我父親應該來不了,來的人會是我兄長。”
“四小姐是怕有人會治令兄長一個擅離之罪?”睿王問。
“身為武將,無旨擅離,這可是死罪,”莫良緣道:“我不能讓我兄長被人用這條罪名制住。”
前世裡,莫桑青入了京之後,是被困在護國公府半月之久的,生了什麼,莫良緣現在能想得明白,她兄長那次回遼東時,是帶著莫望塵走的,不久之後莫字青也去了遼東,莫三老爺做了遼東節度使,莫字青則進了遼東軍,這二人是莫瀟插入遼東的釘子了。
而莫瀟能做成這事兒,無非是仗著她大哥無旨撤離之罪之罷了。唯一的女兒被送入了帝宮,唯一的兒子身落著一個死罪,莫望北能不妥協嗎?朝廷分發的錢糧,從此要經節度使之手再入軍,莫瀟這是給遼東大將軍府戴了一個擺脫不掉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