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墨驚愕地望著他，像是在慢慢地消化著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心口卻抑制不住地一點點往下沉。
像是忽然得了失語症似的，他無法辯駁一句話，被人揭穿過去的羞窘和無力，如潮水一般要將他整個人給淹沒了，而更讓他痛心的是，楚薇，這個曾經他最愛的人，居然揹著他偷拍了這種東西，甚至還留到了現在……
時墨呆滯地看著某處，眼裡毫無焦距，不管許辰跟他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彷彿被吸掉了全部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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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懷疑這是在做夢，實在不敢相信，那個和他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居然會在背地裡這麼暗算自己。
巨大的驚愕過後，四肢好像恢復了知覺，時墨動了動，慢慢地挪動身體，失神落魄地坐下來。
許辰睨了他一眼，隨手丟了一個u盤在他面前的桌上。
時墨目光呆滯地看了眼u盤，又看看他，神色茫然，搞不清楚他這是什麼意思。
直視著他的眼睛，許辰咬牙切齒道：“這個u盤，是從楚薇的包裡搜出來的，裡面存著你跟唐雨心那天的照片。”
這個u盤當然不是原來的那個，原來的那個早就已經被他踩爛了，但為了能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在來的路上他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來冒充，反正時墨要是問起來，他就說都刪了。
稍稍平緩了情緒，許辰又丟了一個牛皮紙袋過去，繼續陳述道“其實當年的那件事情發生時，楚薇從頭到尾都是知情的，她看著你去酒吧買醉，又眼睜睜地看著你叫唐雨心出來將你接回家，後面的事情，想必不用我多說，你自己也能推測了吧。”
時墨沒出聲，只是愣神地聽著，他不想去考究許辰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也不想考究許辰為什麼會拿到這個u盤，那幾張照片就徹底地攪亂了他整個心神，令他向來引以為傲的理智蕩然無存。
許辰哼了聲，“這個袋子裡清楚地記錄了你們以前的一切，當年，楚薇其實早就已經有了新的目標，只是不好甩了你，所以她利用了這種方式一舉兩得，之後你們分分合合了很多年，而唐雨心卻一直以為是自己的緣故才拆散了你們，所以剛回國時，楚薇就拿著你們的那點破事利用唐雨心的愧疚逼著讓她簽了個專案合同，後面還想繼續用同樣的方式簽單，但是唐雨心沒有同意，她就拿著這些照片去威脅她……以唐雨心現在的社會地位，如果這些照片被公佈出來，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嗎？”
時墨一時詞窮，表情也極為複雜。
之前他就一直覺得奇怪，楚薇為什麼能一直從唐雨心那裡拿訂單，原來，她是靠著這樣不光彩的手段威逼唐雨心，而他，居然一無所察……
之前自己還為了楚薇，將好不容易拿到的專案讓了出去，唐雨心的心裡一定是不想讓的吧，可是因為這些照片，卻又不得不對楚薇保持著沉默，難怪後面接洽了第二個合作專案時，她特別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讓楚薇察覺。
時墨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連掩飾情緒都沒有了力氣，隔了好久，他才慢慢開口，說得極為艱澀，“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
他說得語無倫次，嗓音沙啞得不像話，這件事，雖然自己從頭到尾也被瞞著，可是，有時候罪過並不是因為你不知道就真的能無罪了。
忽然之間覺得無比可笑，他這些年來，到底是愛上了一個怎麼樣的女人。
一顆真心錯付了，還累得無辜的人跟著一起受罪。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哽咽著低下頭，除了道歉，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許辰頓了頓，繼續說道：“楚薇現在在你那裡吧，你拿著這個u盤，去問她，那些照片，還有沒有藏在別的地方，如果有，叫她別作死趕緊拿出來，不然，我一定會讓她後半輩子在監獄中度過。”
時墨臉色煞白，幾縷頭髮頹喪地貼在臉上，放在桌上的手不能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整個人如同失了魂魄一樣，無力而疲倦。
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作響，“咔”的一聲，時針定在了凌晨三點的位置，然後發出“噹噹噹”的響聲。
他從小就很喜歡這種舊樣式的機械掛鐘，剛開始裝修這個房子的時候，當他把這個掛鐘掛上去的時，楚薇還嫌棄太吵，跟他鬧了好一頓才勉強同意掛上去的。
往日種種還猶在眼前，可是，他很清楚，這一次，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時墨心裡涼涼的，拖著沉重的步伐，重重地敲了臥室的門。
屋裡，楚薇只要一想到還款的事，就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睜著眼直瞪著天花板。
聽到門口的敲門聲，她怔了一下，起身過去開了門。
當看到外面面色鐵青的時墨時，她有些疑惑，皺著眉問道：“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覺，要幹嘛？”
時墨沒有說話，緩緩地抬起握成拳的手，伸到她面前，將掌心展開。
當見到他手心裡的那隻u盤時，楚薇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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