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辰的表情有點僵硬,半響才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回去……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我的心情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地將腦袋往易白的肩膀上靠,抿著唇,眼底隱約有水光閃過。
易白沒動,安靜地任由他依靠著。
許辰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窩囊,可是他心裡實在太難受了,一想到伊利斯說的那些,他心裡就像被針扎到一般,痛苦難安。
從不覺得自己是個膽怯畏懼之人,可在這件事情上,他真的退怯了,儘管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可是一切都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翻篇,時墨在,楚薇也在,如今也就是多了個自己而已。
“易白,你說……我應該直接去找唐雨心坦白,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許辰抬起頭,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他知道,有些事情適合當面說開,有些事情卻只適合爛在肚子裡,但他不知道,現在這件事情到底該不該和她敞開明說。
可萬一伊利斯說的都是事實,一旦真的說出來,這會在他和唐雨心之間留下一道永遠抹不開的隔閡。
他不想這樣……
這是個難題,易白深思了片刻也沒得出什麼結果,老實地回道:“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是我,或許會選擇坦白問吧。”
“我也想清楚地瞭解當年的事……”許辰緩緩地垂下眸子,聲音有點梗塞:“可我又怕……怕她跟我說她心裡還有那個男人的影子,我受不了,……我一點也不想聽她說他們的過去……”
“……”
易白素來不會安慰人,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默默地陪著他了。
氣氛理所當然的有點凝滯,只偶爾有一兩聲他的吸氣聲,易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但他能理解許辰的心情。
當初他追求自己所愛時,也特別地介意安染的前男友。
對他們來說,愛情是絕對的純粹專一,不允許摻雜任何人的影子,就算是過去的戀人也不行。
也許是因為太過在乎,所以才會特別容易陷入這種近似於瘋狂的獨佔欲中。
思來想去,許辰最後打算給簡欣打個電話,在過去的幾次談話中,他能感覺到欣姐對唐雨心十分了解。
所以,他猜測,欣姐一定知道唐雨心隱瞞的那些事情,並且還幫著唐雨心一起瞞著自己。
沒有過多猶豫,許辰立即拿出手機給簡欣打了過去,待那邊接通後,還未等那邊出聲,許辰便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欣姐,我問你,先前我派了偵探公司調查,那邊告訴我,說唐雨心有把柄在楚薇手裡。”停頓了下,聲音沙沙地質問道,“欣姐,這事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簡欣明顯頓了一下,“你……”這祖宗既然會想到去找偵探公司調查。
許辰激動起來,繼續說道“你別再瞞著我了,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
“這件事說來很複雜。”簡欣嘆了口氣,眼底閃過輕微的波光,語氣很平淡,“之前我有和唐雨心聊過,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並不希望我們出手,所以你也不必為此糾結。”
“那個把柄到底是什麼?”許辰咄咄逼人地繼續追問著,執意要知道那個答案。
電話那邊,簡欣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原本明豔動人的臉也蒙上了一層凝肅。
見她久久不說話,許辰更是確定了其嚴重性,聲音大了起來:“唐雨心是我老婆,我有權知道她的一切!”
“知道了你又能如何?”簡欣仍是不答他,慢慢地開口答道:“唐雨心之所以不讓你知道,其實也是為了你好。”
許辰屏住呼吸,沉沉地回道:“我明白,她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可我作為她的男人,保護她是我的責任,明知道有人要對她不利,我又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好吧。”簡欣輕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坦白,因為她知道,就算許辰沒有從她這裡得到答案,他也勢必會去找偵探公司查,到時候,這個把柄會被掀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當下,她也沒有再遲疑,將當年所發生的一切,包括楚薇偷拍照片,並且以此威脅唐雨心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許辰震驚地聽著她說完,有那麼一瞬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原來,她一直都在默默地獨自面對著這些事情,要和楚薇鬥智鬥勇,要顧全時墨那邊,還要費盡心思地瞞著不讓自己察覺。
他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胸膛,綿綿不絕的內疚和心疼,鋪天蓋地朝著他內心最深處湧過來。
眼前霧氣上湧,一切都變得朦朧了起來……
唐雨心起床時,望著身邊空空如也的床鋪,陷入了短暫的發愣中。
出差的這些天裡,他每天都在電話裡簡訊中訴說著對自己的思念,其實,她又何曾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