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空氣裡只有他輕輕拍她臉的聲音。
唐雨心默默地等著他完工,可是過了好半響,還是沒見他有停止的意思,終於沉不住氣地問道,“許辰,你是不是因為怕我老得快,所以才會這麼在乎我的保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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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每次幫自己上護膚品都很能折騰時間,沒半個多小時是下不來的,有時候,她簡直懷疑他是不是將自己的臉當他的來護理了。
許辰正專注地幫她在下巴那一塊地方上護理液,聞言,沒好氣地和她對視了下眼神,故意惡劣地說道:“是啊,看看你,我媽的面板都比你的好,我怕到時候走出去會被人誤會我們是婆孫戀,影響我的名聲。”
唐雨心微微挑眉,哼笑著說道:“那還真是委屈你了。”
“你知道就好。”
“……”
氣氛忽然安靜了下來,唐雨心抿著唇,安靜地任由他擺弄。
許辰從她的沉默中琢磨出了一絲異樣,放緩了速度,狀似隨意地問道:“幹嘛,你該不會當真了吧?”
唐雨心默了默,徐徐地開口,“……沒有。”
通常她延遲迴答時,總會有些言不由衷,許辰不由停下動作,遲疑地問道:“我開玩笑呢,你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唐雨心淡淡地回了一句,起身去了桌前坐下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許辰逐漸有些不安了起來,她生起氣來,經常都是不動聲色的,別看她面上表現得雲淡風輕,其實心裡記得可清楚了,關鍵時刻就會拿出來跟他對峙。
許辰已經可以預想到,要是以後他們吵起來,唐雨心又多了一條控訴自己的罪狀,她一定會說你不是嫌我老嗎?那我給你機會離開好了。
許辰站在原處,默默地望著唐雨心好一會,見她只埋頭專注地吃餃子,對他的打量一無所察。
猶豫片刻,他終於邁開腳步,慢騰騰地走到她身後,無聲地凝睇著她。
唐雨心終於察覺到身後有個背後靈,直起身轉頭看他,疑惑地問道:“……你要吃嗎?”
他搖頭,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還是俯下身抱住了她。
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也沒有時光機可以倒流回去,為今之計,他只能主動承認錯誤,爭取寬大處理。
被他忽然這麼一抱,唐雨心有些怔住,拿著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安靜地等著他說話。
許辰心裡澀澀的,內疚和悔恨不停地在心裡交纏,千言萬語湧上來,最後只匯成了一句話——
“對不起……”
唐雨心默了幾秒,神色淡淡的:“原來你在那裡憋了半天,就為說這個。我知道你是在跟我鬧著玩,所以沒生你的氣。”
原來她一直都有注意自己,許辰心裡越發更加懊惱了,咬著唇,聲音放得低低地:“可我還是說錯話了,你打我罵我吧……”
他一面說著,一面拉起她空著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耳邊,固執地想讓她拎住。
唐雨心有些嘀笑皆非,使了些力道抽回自己的手,“許辰,你有完沒完?我都說了沒生氣。”
他不聽她的澄清,只固執地說自己的話:“你千萬別往心裡去,我以後……再也不說這種話了。”
有時候,長大或許就是一瞬間的事,忽然覺得過去的自己確實挺不討人喜歡的,因為他的不成熟和任性,總是故意讓她做些為難的事情,仗著她的包容口無遮攔,發生誤會時,即使心裡明明清楚她不是那樣的人,也總是非要胡攪蠻纏一番,不然就覺得自己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
許辰越想越覺得心情沉重,過去這些年裡,他只顧著自己心裡舒服,似乎真的很少會去考慮她的感受。
感覺到他的臂彎收得越來越緊,唐雨心從他爪子中掙扎出來,不客氣地下命令,“去那邊乖乖坐著,不要影響我吃東西。”
許辰抿著唇不吭聲,默默地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委屈而又有些不安的樣子。
見他兀自糾結得眼眶都紅了,唐雨心蹙著眉,不明其意地打量他好一會,正色問道:“……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他向來沒心沒肺的,比這更過分的話他以前不知說了多少,當時也沒見他怎麼著,總不至於現在忽然大徹大悟了吧?唐雨心只能理解他又闖禍了。
“我沒有……”許辰小小聲地否定,抬起眼角瞄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極其含糊地說了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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