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晨霧還未散去,陸明已經揹著竹簍踏上了熟悉的山路。十六歲的少年身形瘦削卻矯健,赤腳踩在溼潤的泥土上,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他抬頭望了望天色,東方剛泛起魚肚白,距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
“今天得采些好藥才行,“陸明自言自語道,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祖父的藥快用完了。“
青竹村背靠蒼茫山脈,村民們世代以採藥、打獵為生。陸明的父母在他八歲那年進山採藥遭遇山洪,再也沒能回來,只留下他與祖父相依為命。如今祖父年邁多病,家裡的重擔全落在了陸明稚嫩的肩頭。
山路崎嶇,陸明卻如履平地。他從小在這片山林中長大,哪處有懸崖,哪處有溪流,甚至哪塊石頭容易打滑,他都瞭如指掌。晨露打溼了他的粗布褲腿,他卻渾然不覺,專注地搜尋著巖縫和樹根處的草藥。
“一株紫靈芝!“陸明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撥開灌木,露出生長在古樹根部的一朵紫色菌類。這是治療肺疾的良藥,在集市上能賣個好價錢。
正當他準備採摘時,一陣異樣的沙沙聲從背後傳來。陸明渾身一僵,緩緩轉頭——一條碗口粗的烏梢蛇正盤踞在不足三步遠的岩石上,吐著猩紅的信子。
陸明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烏梢蛇雖無毒,但被咬上一口也夠受的。他與蛇對視了片刻,那蛇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緩緩滑入草叢消失了。
“呼——“陸明長出一口氣,這才發現後背已經溼透。他迅速採下紫靈芝放入竹簍,繼續向深山進發。
太陽漸漸升高,陸明的竹簍裡已經裝了大半的草藥。他擦了擦汗,決定再往高處走走,據說山頂的巖縫中有時能採到珍貴的石斛。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暗了下來。陸明抬頭一看,不知何時烏雲已經密佈,遠處傳來隆隆雷聲。
“要下暴雨了!“陸明皺眉,這季節的山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淋溼了可不好受。他環顧四周,尋找避雨之處。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不遠處山壁上的一道裂縫。陸明眯起眼睛——那裂縫似乎通向一個山洞。他來不及多想,三步並作兩步向那裡奔去。
豆大的雨點開始砸落,陸明剛衝進山洞,身後就響起了暴雨傾盆的聲音。他喘著氣,拍打掉身上的水珠,這才有暇打量這個山洞。
洞內比想象中寬敞,呈葫蘆形,入口狹窄內部卻別有洞天。奇怪的是,洞壁上隱約可見人工開鑿的痕跡,而且異常乾燥,與外面潮溼的山林形成鮮明對比。
“有人住過這裡?“陸明好奇地向內走去,從懷中掏出火石點燃隨身攜帶的小油燈。
微弱的燈光下,洞內的景象逐漸清晰。最深處竟有一張石床,床上盤坐著——一具骸骨!
“啊!“陸明驚叫一聲,差點摔了油燈。那骸骨保持著打坐的姿勢,身上的衣物已經風化殆盡,只剩幾片破布掛在骨架上。頭骨低垂,彷彿在凝視自己面前的什麼東西。
陸明強忍恐懼,慢慢靠近。骸骨面前的地上放著三樣物品:一本泛黃的書冊、一個巴掌大的布袋,和一塊溫潤的玉佩。
“這...這是...“陸明心跳如鼓,他聽說過山中偶有修仙者隱居的傳說,難道這就是其中之一?
猶豫再三,陸明還是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本書。封面上用古樸的文字寫著《玄元功》三個字。翻開第一頁,只見上面寫道:
“餘乃玄元門棄徒趙無塵,遭奸人所害,經脈盡斷,逃至此地坐化。若有緣人得此功法,望能勤加修煉,他日若遇玄元門人,可將玉佩交還,了卻因果...“
陸明的手微微發抖。修仙功法!這竟然是傳說中的修仙功法!他從小聽村裡的老人講過修仙者的故事,飛天遁地、移山填海,但那都是遙不可及的傳說。而現在,一本真正的修仙功法就在他手中!
他又拿起那塊玉佩。玉佩通體碧綠,入手溫涼,正面刻著“玄元“二字,背面則是一幅山水圖案,雕工精細,絕非尋常之物。
最後是那個布袋,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陸明試著開啟卻怎麼也打不開袋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封住了。
“莫非是...儲物袋?“陸明想起傳說中的修仙者法寶,心跳得更快了。可惜他無法開啟,只好先將它和玉佩一起收好。
外面的雨聲漸小,陸明對著骸骨恭敬地拜了三拜:“趙前輩,晚輩陸明無意冒犯。既然得您遺物,必當勤加修煉,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