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宸看完資訊,準備出門。
許琪卻攔住他,遞上一件外套。
“讓我來處理。”她說,“我不想你太累。”
她轉身的時候,袖子掃過桌角的光。那支鋼筆在衣料下露出一截邊角,冷得像根針。
我這才想起,剛才她寫字時手一直壓著它,像是攥著什麼不能鬆開的東西。
洛宸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眉頭慢慢皺起。
這時,監控系統突然發出一陣輕微警報聲。
螢幕上的某個座標開始劇烈跳動。
洛宸走近一看,臉色驟然一變。
“你到底藏了多少東西,許琪?”他低聲說。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裴野的訊息再次彈出:
她是在洗衣籃底摸到那封信的。紙面洇著水漬,字跡被泡得發脹,像是誰哭過之後寫了這句話。
指尖在“笑話”兩個字上來回摩挲,指節泛白了。窗外風大,窗簾鼓起來又癟下去,像喘息。
他端著咖啡進來時,杯子磕在五斗櫃上,響了一聲。
你最近,睡得不好?他問。
她沒應,只是把信折了兩下,塞進褲兜。
浴室鏡前,她盯著自己左手中指根部一圈淡色的印痕。洗手液泡沫滑落,掉進池盆裡,濺起一滴水珠,在面板上留下涼意。
他站在廚房門口,手裡還攥著那個馬克杯,說上週三他們該去續租合同的,但房東沒出現。
她說嗯。
沉默在瓷磚間來回彈跳,直到抽油煙機自動關閉,發出一聲輕嘆。
那天晚上他翻來覆去,床頭板輕輕撞著牆。她睜著眼,聽見樓上的腳步聲比平時重,像是有人拎著鐵桶走路。
第二天早餐桌上,她把結婚證從包裡拿出來,封面邊角已經卷起,像是被人反覆開啟又合上。
他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筷子尖在盤沿點了點。
你媽昨天打電話來了。他說。
她低頭咬了一口吐司,黃油順著嘴角流進衣領,黏住了面板。
窗臺上的綠蘿葉子垂下來,有一片已經黃了半邊。她伸手去撥開它,指甲刮到玻璃,發出一聲短促的吱呀。
他站起身,碗碟碰出幾聲亂響。
她沒抬頭。
他走了以後,她把那張紙又掏出來,攤在桌面上。風吹動它,邊緣顫動,像一張翕張的嘴。
洛宸盯著那句話,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抬頭看向窗外,夜色如墨,遠處高樓燈火通明。
他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