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恙是考進太醫院的學徒,雖然暫未有機會給貴人治病,但以他從小在家鄉學醫多年的經驗,這些問題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才人有所不知,這衣衫上被人噴了一種香料,而這種香料雖然在外面,很容易受到蟲蟻,蚊蜂的攻擊。”
謝昭虞聽著他的話,心裡惶惶不安。
前有趙淑妃派人給她下慢性毒藥,後又有人在她的禮服上動手腳。
初進宮時,她也知道這後宮都是豺狼虎豹,未曾想毒害一次緊接著一次的來。
月枝頓時一臉震驚:“才人,這背後之人也太惡毒了,知道您要去桑園採桑,那裡少不了會有毒蟲什麼的。”
謝昭虞若是穿著這件衣服去,到時候肯定會被毒蟲,蚊蜂的攻擊。
輕一點被咬傷,若是嚴重一點,說不定會被咬得毀容。
吳恙入宮三年,這宮裡的骯髒齷齪他是見過的,臨滿公公是他的同鄉,又救過他的命,這份人情他自然要還。
“才人倒也不必害怕,雖然噴了招惹毒蟲的藥,但也可以再噴些化解的藥水上去。”
謝昭虞聞言,開口詢問:“可有那種塗在臉上預防的藥水?”
吳恙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點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謝昭虞心裡鬆了口氣,連忙讓月枝給了他一些賞銀。
隨後讓臨滿偷偷去和他配藥。
等人走後,月枝蹲在她的身側擔心的問:“才人,您怎麼不把衣服上的東西除掉,要不告訴陛下吧。”
謝昭虞靠在軟榻上,聽見她的話,微微睜眼,沉聲說:“我只是一個才人告訴陛下有何用?更別說這幕後之人是誰都不知道。”
陛下再對她感興趣,也不至於為了一個才人去大動干戈的收查。
“難道要讓那個人為所欲為嗎?”
“那人既然要動手,自然是不可能只下藥這麼簡單,必定會露出馬腳的。”
“倘若本才人身上沒有招惹蚊蟲,到時候又如何來一場甕中捉鱉?”
這種把戲她也不是沒有見過,以前在教坊司,有人嫉妒她的容貌,就買通人在她的脂粉裡下毒,好讓她爛臉。
後來她提前查到,設計將脂粉與那女子的對換,等到了表演的時候,爛臉的就是那女子了。
她能活到如今這地步,也不是什麼單純無辜的少年。
既然那人要害她,她便演給那人看就是。
數日後,到了親蠶日,一早皇后帶著後宮嬪妃去祭祀先蠶神,隨後前往桑園採摘桑葉。
按照位分要求,謝昭虞只能與婕妤以下的妃嬪待在一塊。
好巧不巧,前幾日和她有過節的周婕妤也在其中。
周婕妤因為上次的事情恨毒了謝昭虞。
所以一看見她就怒氣衝衝的走過來:“還真是你這個賤人,如今淑妃已經解了足,你別以為有陛下在,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她叉腰嘲諷道:“說到底,你只是個才人,本婕妤不相信陛下能寵你一時,還能寵你一世了!”
謝昭虞聽著她的話,不僅不氣,反而淺笑道:“姐姐說的是,以姐姐的身份和容姿,復寵指日可待。”
周婕妤看見她那張臉,氣得牙癢癢。
上一次是她大意,才會讓陛下看見,眼下四周都是比她位分小的嬪妃,周婕妤頓時目中無人的伸手打翻她手裡的籃子。
以前後宮那些才人,寶林,就算是美人,誰敢在她面前囂張?
沒想到這次,她最為鄙夷的人,卻讓她丟盡了臉面。
察覺到周圍嬪妃的目光,周婕妤恨不得給她一巴掌,可剛伸出來就被謝昭虞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