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席。”高坐金椅的流帝姜顯淡然開口,整個大殿瞬間沉寂,再無人看一眼姜白。
得虧是吳源提醒,不然姜白還真坐竹蓆上了。
殿內忽然安靜的可怕,流帝閉目養神,眾臣老神在在,不知在想些什麼。
兩刻鐘後。
“乘儀都到了,乘禮卻晚了。”
姜瀾,字乘禮,姜白,字乘儀。
姜顯淡淡開口,在場大臣肉眼可見眉目一慌。
跪在門邊,小白思索要是此刻衝出去說火料是他做的,還能現場手搓出來可不可行?
要知道姜瀾的承禮殿離太極殿才短短不五十步,而他的承儀殿足有一千步。
那姜瀾怎麼還沒來好難猜哦,該不會是發現啞炮了在著急忙慌吧。
呵呵。
但有一人先發制人,高遠躬身進言:“聽聞九殿下日前已得火料配方,不知近來參悟幾何,可否給臣等講解一二。”
小白一怔,片刻後心肝一顫,泥麻……髒啊。
表面是上趕著送枕頭,可就算他手搓出來了,還是會被定義為偷別人配方,功勞還是姜瀾的。
甚至是激將法讓他做出來,姜瀾搞不出來還能突然出現摘他桃子!
絕對不能先手!要等姜瀾出醜先!
思及此,他心中的不安與不理解忽然通達……
他望向姜顯,這位高踞帝位二十餘載的帝王,難道看不出鬥爭局勢?
良久,小白眉目一沉。
流帝肯定知道,甚至大概是他一手促成:
為何偌大的太醫院竟然有個無權無勢的錢姝敢救她?醫德高尚到不怕被報復?
為何聖旨來得那樣快那樣及時?
為何行竊砍手這樣的重罪只是跪一下就完事了?原主做夢都不敢讓姜顯這麼疼他。
還讓他來太極殿,來全是姜瀾奪嫡小分隊端坐的主場?
小白心裡堵堵的,很可憐原主。
流帝的確不喜姜白,他只是流帝的工具,一個磨刀石。
把活的姜白放在姜瀾的主場,純粹是在打姜瀾的臉。
表示姜瀾還太嫩,東西沒掌握好,人也沒能滅口……
小白深吸一口氣,正襟危坐:大流皇帝陛下呀,玩火一定要小心,不然會焚身的。
誠如此刻,您寄予厚望的皇子,又如何能在您的面前引燃震古爍今的絕響?
恰是此時,殿外再度傳出高昂綿長的唱名:“六皇子姜乘禮,覲見!”
禮之一字,規矩也,天地綱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