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子不跪?”
杜陵一頓,思慮片刻後咬牙單膝下跪。
就算他站了奪嫡的隊,也看不起九皇子,但他面對的終究是皇族。
“本皇子內侍,禁軍哪來的權力處置?誰給你的旨意?”
杜陵煩躁,媽的上癮了?老子就算砍了他你個廢物又敢怎樣?
抽刀。
所有人始料未及,臉蒼白的跟霜一樣的姜白怎麼可能有力氣拔了杜陵的刀!
炊煙更是嚇得一點血色都沒了,殿下莫非敢對將領逞兇?
可哪怕是皇子,擅傷軍將也是重罪!
沖霄怒氣猶如龍捲,揮刀那一刻彷彿絕世的名將砍下悖逆的頭顱。
杜陵第一反應是躲,照理說以他的身手足以躲過。
但他心底更不屑,從未被人正眼瞧過的廢物皇子怎可能如此大膽!
他死也不信姜白真敢落刀!
刀光如血月。
“禁軍副指揮使杜陵,衝撞皇子。吾裁一臂,朝堂公卿乃至陛下但有責罰,吾一肩擔之。”
吳源呆呆跪在原地,大腦褶皺被瞬間撫平。
過去被其他太監嘲笑跟了個最沒出息的皇子,被欺辱吃蟲子,被剋扣月俸,都不重要了。
他就知道他沒跟錯人,以後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滾釘床煮油鍋,他眼都不眨一下!
炊煙和宮女們緊張地撕扯繡帕,都不自覺挺直腰桿,她們主子第一次為宮人出頭!
享受著吳源和宮女激動崇拜的眼神,小白知道這波收買人心成功了。
“九弟,搜回被偷火料乃父皇口諭,你如此行事,著實衝動了。”
姜瀾出奇冷靜,即便姜白反抗甚至露出獠牙,但他只在意火料。
只因陛下還宣旨,要他在“火節”前將火料呈於御前,先與群臣觀覽。
且時間,就是後晚。
下令搬運後,他以皇子之尊親自背起杜陵:“放心,吾會給你接回這隻手。”
杜陵悶哼應了一聲,卻忽然抬眼瞪向姜白。
“偷盜火料,擅刑將領。末將定傾全族諫臣之力肅本清源,保殿下入內刑司,以報今日斷臂之恩!”
吳源和炊煙頓時倒抽涼氣,內刑司……活人進白骨出的地獄……
“呵。”
受此威脅姜白反倒氣焰更兇,三步作兩步,掀一盞宮燈頂在庫房前。
宮女和內侍自發聚攏,雖不知殿下欲如何,但無一不護在他身前。
姜小白將宮燈指向盛滿火料的圓桶:“你敢拿,我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