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靳言揮手將人打發走。
他來到床邊坐下,歎了口氣,眼裡滿是心疼,有話想說,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
雖然喬影自己從未覺得自己的遭遇有多悲慘,程靳言卻一直心疼她非人的生活。
好不容易報了仇,擺脫了暗影,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此刻卻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好一會兒,程靳言道:“夜斯和秦寒越這倆人遲早得為了你打一場,而且是不死一個不會罷休的那種,你要是不醒來,我可攔不了。”
程靳言不知道昏迷狀態下的喬影能不能保留著意識,如果有意識,言語的刺激是有效的治療方式,醫生都建議他們這麼做。
程靳言卻不抱什麼希望,喬影本身就是醫生,更擁有強大的意識,要是隻是言語的刺激就能讓她醒來,她早就自己醒來了。
程靳言陪了喬影許久,最後拿出手機對著喬影錄了一段影片。
秦寒越:“做什麼?”
程靳言:“給夜斯。”
他將錄影儲存,低頭看手機,嘴上道:“他暫時不會再來搶人,但也隻是暫時。”畢竟夜斯那家夥做事都是一時興起,他今天答應的事,明天就可能反悔。
程靳言將拍到的影片拿給夜斯看。
影片並不長,可夜斯沒能看完,就把手機扔了,大發脾氣。
程靳言都接受不了喬影現在的模樣,更何況是夜斯。
又過了半個月,
喬影身上的傷恢複得很不錯,但看著依舊嚇人,隻是拆掉紗布後不至於像個輕輕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讓照顧她的護士們都大氣不敢出,尤其每一次換藥的時候,那位大人物都站在一旁死死盯著。
這段時間,秦寒越把世界各地厲害的神經科醫生能找的都找了過來。
每次帶著希望將醫生帶到喬影的麵前,最後又無一例外失望地將醫生送走。
而每天等著好訊息的秦寒越最終不得不接受了這樣一個殘酷現實——持續昏迷的喬影被診斷為了植物人。
聽到植物人這三個字的時候,秦寒越整個人都是懵的,整整一個星期,他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被迫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植物人,一躺就是幾年、十幾年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一想到喬影很可能一輩子也醒不過來,秦寒越就心慌到手腳都開始痙攣,連路都不會走。
更可怕的是,如果昏迷狀態下的喬影意識是清醒的,這麼躺一輩子,那簡直生不如死。
每天躺在床上聽著他的說話聲、每天清楚地感受著自己像個玩偶一樣沒有尊嚴地被人照顧、每天清醒地細數著自己的生命流逝。
不能動、不能說話、什麼也做不了,就隻能躺著,感受周圍的一切,不出幾年肌肉開始萎縮,整個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秦寒越不敢往下想,這對一向要強的喬影來說簡直比死還要可怕千萬倍。
這種情況下,死亡反而會是種解脫。
她說過,情況允許的話,她寧願睡棺材也不願意睡病床,可她現在卻被困在床上哪也去不了。
秦寒越握起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兩隻大手裡,抵在嘴邊:“……你要是累,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休息夠了,可一定要醒過來。”
秦寒越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努力將無處宣洩的情緒緩下,無助恐慌的聲音在房間裡輕輕響起:
“不管多久,我都等著你醒來,哪怕是等一輩子。我知道你躺得難受,但求你為了我、為了那些在乎你的人堅持。”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選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