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洲北部,蘇裡南。
夜色將整個國度籠罩,悶熱的空氣逐漸滲入絲絲涼意,人們開始外出。
廢棄的破爛教堂裡,月色從破漏的屋頂落進教堂裡,月光裡都是漂浮的灰塵。
“啪——”長鞭抽打聲驚擾了一室的靜謐。
教堂正中央,男人被捆綁在椅子上,身上的白襯衫布滿道道血淋淋的鞭痕,觸目驚心。
月光自屋頂成光束落下,傾灑在他身上。
他渾身是血,被繩索束縛著沐浴在月光中,抬頭,眼前是代表信仰與自由的巨大十字架。
又是一記長鞭劃破長空,白襯衫上再添一道血痕,血痕從他側頸延伸至整個胸膛。
疼痛感讓他又一次皺了眉。
片刻,他從疼痛中緩過來,鏡片下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眸看向麵前手拿長鞭的女子。
他忽然低低笑了聲,從嗓子裡溢位來的笑聲,短而輕,在偌大且空蕩的教堂裡碰撞,落進人耳朵裡給人詭異的溫柔和繾綣。
他帶有書卷氣的眉眼不經意間流露著公式化的溫柔,然而這溫柔無害的皮囊下卻隱藏著危險的本性。
“你笑什麼?”巫馬莉婭皺眉看他。
被折磨到精疲力竭的程靳言並未第一時間回應她,他調整了一下呼吸。
“有些不服而已。”
“那本小姐今天就打到你服。”
巫馬莉婭揚手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程靳言咬緊牙關,脖頸上青筋暴起。
“本小姐今天就給你一次懺悔的機會。”
巫馬莉婭手中的長鞭直指那高掛的十字架。
程靳言扯動嘴角,無聲罵了句髒話,他看向那巨大的十字架,好笑道:“懺悔?”
程靳言越想越好笑,在巫馬莉婭氣憤到要殺人的目光中越笑越大聲。
好一會兒他才止住笑意。
“你們巫馬家燒殺搶掠,我替天行道,你一個罪徒替上帝審判我這個救世主?”
巫馬莉婭:“胡說八道!敢做不敢當,膽小鬼!你殺了巫馬霖,本小姐今天要你以命抵命。”
“巫馬霖?”程靳言隻覺莫名其妙。
而後是無語,有些心累道:“三個人,你隻追著我抓就算了,這莫須有的罪名還往我身上加,巫馬小姐,你腦子行不行啊?這麼蠢的信徒,上帝會氣到睡不著的。”
巫馬莉婭:“你敢取笑本小姐!本小姐要把你活活抽死再把你剁碎了喂豹子。”
她甩動手裡的長鞭,準備好好教訓這人。
教堂外急匆匆跑進來一人:“小姐,家主大人傳來訊息,要您立馬把人放了。”
巫馬莉婭一腳將手下踹開:“給本小姐滾開。”
沒等她甩出鞭子,又一人跑了進來,壓低聲道:“小姐,您四叔要您將這人交給他處置,他正往這邊趕來,一小時後就到。”
巫馬莉婭不悅皺皺眉,盯著椅子上的程靳言看了會兒,對手下道:“你們兩個,把他給我帶上。”
程靳言被帶離教堂。
天矇矇亮時,程靳言昏昏沉沉從椅子上醒來,手臂因長時間的捆綁已經麻痺。
身上的血已經幹了,傷口和衣服被血粘在了一起,稍微一扯就往外滲血,鑽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