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肆虐的大火襯著那道焦急慌亂的身影,秦寒越腳步有些虛軟:“喬影!”
“喬影!”
他嘶聲大喊,呼吸紊亂,心髒快到彷彿要跳出胸腔。他看著漆黑安靜的四下,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大腦神經在一下一下抽緊。
向來冷靜自持的他此刻心神大亂,一顆小石子從黑幕後擲出,打在了秦寒越的腳邊,也打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他看向腳下,愣了愣,而後轉身,抬眸看向石子打來的方向,緊接著拔腿衝去。
隔著二十來米距離的一條小溪,女孩側對著蹲在溪邊,她身量嬌小,穿身黑色,在夜色下愈顯小,幾乎要發現不了。
秦寒越瞳孔震顫間,人已經衝了過去。
溪邊都是小石子,他險些剎不住腳,他動作太急,蹲下身去時一條腿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抓住女孩瘦弱的肩膀,而後捧上女孩白淨的小臉,抬起她的臉,手上的血不注意蹭到了她臉上。
“……你怎麼樣?受傷了嗎?傷哪了?”他慌亂的眼神急切掃視著她,檢查她有沒有事。
喬影沒說話,隻是看了看他。
他臉色蒼白,連嘴唇都嚇到失了血色。
秦寒越著急忙慌的目光在她身上,而後看到了她挽起袖子伸在溪麵上的胳膊,原本白嫩纖細的胳膊,多了條十來厘米的血口子,傷口劃得很深,血肉外翻,觸目驚心。
她剛剛蹲在這,拿水澆洗傷口周圍的血。
秦寒越看得呼吸一窒,他看一眼喬影無波無瀾的臉,心髒被人揪著狠狠擰了下。
“……別、別拿水洗,容易感染。”
他呼吸還亂著,語不成調,遲鈍了一下才去翻找口袋裡的手帕,然後小心地牽過她手。
纖細的手臂上橫著一道血口,他不敢用一點力,即便她手腕離傷口還有些距離。
她手剛澆了水,涼得不行。
秦寒越拿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她傷口附近的血和水,邊問:“……還有哪裡傷著了?”
他努力鎮定下來,可聲音和手卻不配合地顫抖著,從剛才一直到現在。
他看一眼喬影:“怎麼一直不說話?是不是很疼?忍一下,我馬上帶你回去處理。”
“抱歉,我來得有點遲。”秦寒越自責道。
她還是沒說話。
秦寒越又看她,大多時候喜怒都不形於色的他此刻緊張和擔心都攤在了臉上。
喬影看著他給自己擦血,而後轉頭往那迷宮大樓的方向看了看,她終於說話。
語氣一如既往,沒什麼情緒波動,像什麼事也沒發生地說:“我看你們這裡地盤爭得挺兇,黑桃A死了,正好,他的地盤送你當生日禮物。”
秦寒越動作一頓,抬眸看她。
喬影對上他墨黑的眸,看著他眼裡情感翻滾而起,逐漸洶湧,似要將人吞沒。
下一刻,秦寒越將人一把抱住,他一直克製得很有分寸的感情此刻有些失控,他不斷收緊雙臂將人抱緊,手上的傷滲血也不想管。
沒有聽診器,喬影都能聽到他心跳很快。
天時地利人和,就是白痴都知道這種時候最適合說些什麼,可秦寒越隻是抱著她,什麼也沒說,也沒打算說,更覺得不需要說。
他隻是輕聲叫了她一句:“小影。”
喬影睫毛輕顫了下,麵上依舊風平浪靜。
他明明什麼也沒說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並不是所有感情都需要宣之於口才能讓對方知曉,有些時候,一個眼神、一個笑、一個突然增進的稱呼,對方也能懂。
明明和她認識的時間不算長,獨處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明明知道她感情遲緩,明明對她瞭解得不夠多,兩人還總會表麵功夫地假客氣。
就在前幾天兩人躺在一張床上,秦寒越還需要把話說得明明白白,就怕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