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堯瞪著一臉我無恥我光榮的二老爺,覺得被噎住了。
此生能叫湛堯湛大人說不出來話的,除了他老孃媳婦以外,二老爺就是頭一號兒的了,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再一次詢問一下這個傢伙還要點臉不,湛堯就見著對面的幾個被噴的滿心憤怒的文官,已經開始挽袖子要打人了,立時便將飛快遞縮排了他身後陰影裡的二老爺掩了掩,用一貫在朝堂上雄壯的聲音大聲道,“光天化日,你們要做這等惡事,是不是不將朝廷的威嚴看在眼裡?”
見那幾人微微一怔,他便露出了一個鄙視的眼神,自己也慢吞吞地挽起了袖子,露出了粗壯有力的胳膊來,對著那幾個傻眼的文官揮了揮自己缽大的拳頭,嗡嗡地問道,“怎麼著,練練?”他還真不怕事兒,這幾個連二老爺都鬥不過,對上他,想必也小菜一碟兒。
最近一段時間在朝中的戰績也很喜人的湛堯覺得很得意。
雖然與二老爺成為了公認的好基友,不過湛大人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原則的,不是他的對頭,他基本不噴。
“賤人!”就在湛堯覺得自己已經手下留情時,對面一人蹦著高兒地指著他叫道。
“狼狽為奸!”另有一個看著二老爺得意地在湛堯身後露出了臉,也氣的臉色通紅。
有這麼個野蠻人在,想必是報不了仇了。怪不得這姓齊的如今越發地毒賤,原來是與湛堯勾搭上了。
“奸臣!”最後考慮了一下彼此的戰鬥指數,一群文官統一地往地上唾了一口,等著找時間,二老爺獨個一人的時候再套二老爺麻袋。
“奸臣,你連奸臣都當不上,呸!”二老爺還在後頭追著叫道。
“我的齊大人唉,”湛堯愁死了,他真覺得自己是找錯了好基友,只拉著狐假虎威的二老爺,無奈地說道,“他們走了,荷包該給我了吧?”湛功,他親兒子,正頭暈腦脹地惦記這個呢好吧?
“誰是你的!”二老爺警惕地看了湛堯一眼,昂然道,“少打我主意!我就是我媳婦的!”這湛堯也不知道在外族混了幾年,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呢?這要是叫別人聽著了,豈不是會想歪,覺得老爺不守夫道?!
“荷包拿來!”湛堯鼻子都氣歪了,懶得跟二老爺廢話,自己就動手上了。
“救命!”見那頭,一名健壯的青年正向著此地而來,二老爺就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扯著脖子呼救。
反正齊大人的形象在這對父子面前已經暴露,二老爺就不打算裝蒜了。
裝蒜,有沒有好處。
“父親。”湛功趕過來時,魁梧的湛堯正動手不動口地將瘦弱的二老爺拎起來,見了這種惡事,湛功便微微皺眉地喚了自家父親一聲。
“快,”被掙扎中的二老爺踢了幾腳,湛堯便氣急敗壞地說道,“他懷裡,荷包!”見湛功不動,他便頓足對著這木頭腦袋的兒子叫道,“你未來媳婦的荷包!”
“不給!”二老爺用斬釘截鐵的語氣叫道。
湛功什麼都沒有說,沉默了一會兒,便慢慢地上前,走到了湛堯的身邊。
“我就知道你是個老實人。”還被提在空中的二老爺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心說傻青年就是傻青年,這麼正直,可不就叫他可著勁兒地欺負麼?
“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啊。”二老爺被提在半空,還不忘認真地把對錦繡說過的話,也與湛功說了一遍。
湛功沉默地看了一眼攜荷包以令大人的二老爺,見他很是得意,斂目沉默了片刻,便幾步上前,什麼都不說,只是一雙手向著二老爺的衣襟而去。
“你要做什麼?!”二老爺“花容失色”了。
穩重的青年扯開了二老爺的衣襟,見著了那其中一個素色的,繡著幾根青竹的猩包,目中微微一亮,毫不客氣地拿了過來,放在手中好好兒地看了一會兒,臉上帶著幾分紅潤。之後似乎在二老爺的尖叫裡醒過了神,無聲地將他的衣襟收攏後拍了拍,這才正容拱手道,“多謝大人。”竟還是一臉正直的模樣,完全沒有搶了人家東西的覺悟。
當然,對於湛功來說,錦繡的東西,本來就是她的,何來搶這一說呢?
他是穩重,可是也不是傻瓜,由著二老爺敲詐的。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慘遭打劫的二老爺這才落了地,顫抖地指了指面前那挖耳朵毫不在意的湛堯與沉默的湛功,眼睛裡全是傷感的淚花。
“國公爺想去貴府探望,不知可否。”就在二老爺在考慮在這樣的“奇恥大辱”下,是一聲嚎啕撞在地磚上碧血明志,還是撲上去給這兩個野蠻人一口的時候,便聽到湛功突然沉聲開口。
“安國公要來看望我大哥?”二老爺一瞬間便沒了眼淚,抹了一把臉飛快地湊過來問道,“真的假的?!”安國公這是要做什麼?是要對聖人示威?還是眼瞅著朝中不穩,這是要聯合英國公,至少也是不要叫英國公擅動?還是專門看一看英國公是不是裝病?
什麼悲傷的感情,早就一肚皮黑水,思維往陰謀上狂奔的二老爺丟到九霄雲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