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眼睜睜地看著三奶奶用一臉聖母般的笑容,親手扶起了柳凝荷,見著她淚流滿面的模樣,竟十分不忍心地與英國公說道,“妹妹們還小,能有什麼主意呢?叫父親這樣責備,心裡害怕口不擇言也是有的。”說完了便用帕子給柳凝荷擦臉,溫聲道,“妹妹莫哭壞了眼睛。”
那頭陪著大太太坐著的七姑娘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實在不明白這三嫂是個什麼節奏。
要她說,誰敢覬覦自己的夫君,要與她分男人,別說善待了,一刀子捅死都是輕的。
“這孩子就是心善。”大太太雖不知三奶奶的用意,然而這兒媳婦是她親自挑的,自然很有信心,只順著她說道,“既然錚哥兒媳婦說情,且就饒過了你們。”見一臉驚疑不定的柳香儀隱蔽地吐出了一口氣來,她只冷笑道,“只是若再作怪,別怪我無情!”
她與柳家有什麼情分?真不能叫她們走人,永遠別再出現了。
“多謝太太。”柳香儀急忙順杆兒爬,給大太太與英國公磕頭。
“別碰我!”那頭柳凝荷卻尖叫著拂開了三奶奶的手,使勁兒地就要推她一把,卻叫一旁的錦繡攔住,目中瘋狂地說道,“你以為我會感激你麼?呸!”她尖聲道,“你那樣羞辱我,總有一天我絕對不叫你好過!”
“妹妹心裡還害怕呢。”三奶奶不以為意地笑著說道。
這個兒媳婦倒是選的不錯,很識大體。英國公頗為滿意地看了看賢良的三奶奶,對這瘋狗一般的柳凝荷更是厭惡,只冷淡地說道,“既有人與你說話,我便放過你這一回。。只是我也明白地告訴你,想要嫁進英國公府的大門,你們兩個,我都不會允許。”
“為什麼?!”不說柳凝荷,就是柳香儀也忍不住地開口問道。
“莫非你也有什麼想頭不成?”七姑娘見柳香儀的臉色也變了,便冷笑了一聲。
雖然這女孩兒行事也很妥帖,又很周到,可是七姑娘卻並不多喜歡她。
她有想頭,可是若是這樣說出來,只怕萬事成空了。柳香儀叫七姑娘激得臉色微變,到底忍住了沒有作聲。
“叫柳家的人,給你們尋親事。”英國公淡淡地說道,“什麼時候成親,什麼時候你們家去,至於老太太,”他目中閃過一絲冰冷來,冷聲道,“老太太身子不好,哪裡耐煩與你們多說,你們也別去叨擾老太太。”見柳凝荷目中不服,他只說道,“不然現在就滾出去!”
“知道了。”拉了拉姐姐的手,柳香儀還是忍住了這樣的屈辱。
若是回到柳家,再想要個好親事,那才是做夢。
“我先走了,鬧得我頭疼。”英國公不耐煩與兩個小輩歪纏,只對著大太太說了一句,便起身揚長而去。兩個柳家的女孩兒見英國公都走了,到底也跟著離開。
今日竟是一場大鬧,叫眾人都心生疲憊,然而大太太卻還是強打精神叫三奶奶到自己的身邊,低聲埋怨道,“你這樣又是做什麼?難道真要當個賢良人不成?”
屋裡沒有外人,三奶奶見大太太這樣關懷,目中露出了感激之色,只急忙笑道,“要叫母親知道,這兩個行事叫人不喜歡,難道媳婦也歡喜不成?”見大太太搖頭,她只笑道,“只要老太太在一日,父親哪裡會徹底放了柳家不管呢?便是沒有了這兩個,也會有別的柳家女孩兒上門,不若一同撕擼開也就罷了。”
“只是這要如何做呢?”大太太便皺眉道,“錚哥兒,我是不會叫他納妾的。”
竟得了婆婆這樣的準話,三奶奶也覺得是意外之喜,忍住了臉上的喜色,她只說道,“母親待我的心,我盡知的。只是,”她俯身在大太太的身邊低聲道,“我聽說柳香儀常去給三房的沈姨娘請安,這不是件怪事兒?”見大太太微微一怔,她便皺眉道,“我瞧著四弟是個有出息的,三爺也看重他,若是叫柳香儀鬧出些什麼,只怕與四弟的前程不利。”
“宣哥兒?”大太太其實對沉默寡言的齊宣印象不差,卻也有些模糊,此時便皺眉道,“宣哥兒是庶子,很應該得一得力的妻族幫襯著。若是柳家,只怕是有些低了。”
“我瞧著四弟自己也是不願意的,”三奶奶頓了頓,方說道,“聽說已經很久沒回後院兒給沈姨娘請安了。”見大太太頷首,她便笑著說道,“這樣有眼光的兩位表姑娘,我竟是生平僅見。一個看中了咱們家三爺,我也要說這眼光極好,”見把大太太逗得一笑,她便繼續笑道,“另一個更有些日後的眼光,知道四弟必能成氣,想要得些緣分也並不奇怪不是?”
“這段日子我隱隱約約地聽著,你父親與二叔也是在給他相看人家,柳家這念頭是不成了。”大太太便嘆氣道。
齊宣是英國公為世子看中的臂助,若是知道自己的算計成空,憑英國公一怒就是雷霆,絞殺了柳香儀都不奇怪。
“所以,我才想了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三奶奶便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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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府這點子事兒,簡直不要太輕鬆。當年她在孃家的時候,小妾通房爭寵耍心眼兒的手段多了去了,她什麼沒見過?不過是嫁過來後除了幾個腦殘,竟是都很純良,正叫她以為從此以後便要把爭鬥這門手藝給忘了,沒想到就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是什麼?”大太太便急忙問道。
“佛曰,不可說。”三奶奶便對著大太太笑道,“母親只等著日後,無需擔心什麼就是。”
“奶奶既然說了這話,想必是胸有成竹,太太何必追問?不如安心等著就是。”錦繡見三奶奶還不是方才想的那種聖母包子,心裡便放鬆了下來。
“你們自己做主,只是日後我是不耐煩見她們了。”大太太說起了這個便覺得有氣,只是見著幾個孩子都擔憂不已,方強忍住了,只溫聲道,“一日下來你們也累了,還是回去歇著吧。”又皺眉道,“你們又把平安給送永昌家去了?”
錦繡正與七姑娘擠眉弄眼,便聽到了這個,一時就心虛了,七姑娘只強道,“同壽縣主走得太快,我們倆一個沒看住,六弟就叫她牽走了。”
“這話你說了我也不信。”大太太便嘆道,“錚哥兒著緊平安呢,我就怕啊,這孩子回來又要有皮肉之苦了。”世子說句揍,那可不是清風拂面,而是真下手的,大太太便心疼地說道,“外頭的孩子在平安這個年紀,認幾個字便很叫人歡喜了,偏叫錚哥兒這樣逼迫,我這心裡頭竟疼得厲害。”
“孝子,揍一揍總會聽話的。”卻見此時,世子挑簾子進來笑道,“母親不必擔憂,我只看六弟今兒還能生龍活虎的出去,心裡就很有些底了。”說完溫潤一笑。
“難道下回會更用力?”七姑娘小臉煞白地看著這個兇殘的哥哥。
“佛曰,不可說。”世子促狹地對著七姑娘笑道。
“我只給平安去封信,別叫他回來了。”七姑娘覺得小肥仔的前路不是那麼光明瞭,便哆哆嗦嗦地說道,見世子挑眉看著自己,她擠出了一個膽怯的笑容道,“三哥不是想連我一起揍吧?”
“怎麼會,你女孩兒家家的。”世子見七姑娘拍著胸脯喘氣兒,只溫聲道,“不過,若是你去了信通知六弟作怪,”他溫聲道,“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