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郡君的話叫錦繡的臉騰地就紅了,手足無措地看著她,竟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不過,本郡君還真沒看出什麼色來。”陳留郡君嘆著氣說道。
莫非是這京中的審美變化太快,女孩兒們都喜歡木頭臉?不然湛功那樣屁都不放一個的傢伙,怎麼還有人喜歡呢?特別是喜歡他的,還是如錦繡這樣嬌嬌軟軟的小姑娘,看這模樣竟是樂意的很,簡直叫陳留郡君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我二哥哪裡有色呢。”聽見這郡君竟然這麼瞧不上湛功,錦繡就很不樂意了,昧著良心詆譭了一把自家二哥。
“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竟護成這樣,陳留郡君的心情就複雜極了,另又瞪著眼睛說道,“胡說!你二哥可有色了,你個沒有眼光的!”
“反正,我不與郡君說這個的。”錦繡紅著臉轉身就走,陳留郡君剛要嬉笑一下,卻見那頭的湛功也從遠處大步走了過來,撇了撇嘴,覺得自己若是阻了自家小姑子的好事兒,心上人還不吃了她啊,便只當沒看見地看著湛功目不斜視地越過了自己,向著錦繡的方向追去。
“嘿!”這麼目中無人,陳留郡君鼻子都氣歪來,轉身吼道,“你就是這麼對你二嫂的?”
湛功聽了這話,饒是一向穩重,都被她的無恥給震了一下,懶得與她廢話,只徑直地去了。
“德行!”陳留郡君跺著腳指天罵道,“祝你娶妻等三年!”
“你與他較什麼勁?”卻聽到身後,甲冑之聲響起,陳留郡君一轉身,便見那方才引得福王妃退避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後,目光沉靜之中帶著幾分黯然,便心裡很可憐他,咳了一聲道,“你瞧瞧,該幫的我都幫了,只是壽兒就是這麼個性子,”她嘆道,“你與她無緣,以後還是不要再想了。”
“湛功都能毫不避忌地娶個丫頭,我為何不能等她?”那男子淡淡地說道,“除了她,我這一生不會再娶別人了。”見陳留郡君詫異地看著他,他微微搖頭,低聲道,“她的話,我都聽見了,”當初三皇子為了叫他改變心意,添油加醋說了許多,可是又如何呢?他認定了這個人,就一生都不會改變。
“我寧願守著與她的回憶過一輩子,也不會再娶別人,誤了別人的一生。”他再也不會對別人生出情分了,何苦再娶個人,誤人誤己?
“只怕她聽到,又要難過了。”陳留郡君苦笑道,之後陡然目光一凝,抬眼駭然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會等她。”這男子見陳留郡君果然聽出了他話中的隱含之意,只冷聲道,“四皇子,這回跑不了了。我已依附安國公一脈,只求事成之後,太子能夠保全定國公府,然後,”他輕聲道,“放她與我一起走。”
“安國公怎麼可能同意?”福王妃可是四皇子正妃,若是叫人知道,只怕又是一場風波。
“我立誓,此生永遠駐守邊關,永不回朝。”這男子一翻手,看著手中一個陳舊的,翻著毛邊,卻依舊很乾淨的荷包,目光溫和地說道,“只與她在邊關過日子,不會再回來礙任何人的眼。”就算邊關苦寒,可是有了她,他就會幸福了。
“四皇子或許不知道,他娶了壽兒,不是在給自己添助力,而是在要自己的命。”陳留郡君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四皇子分外苦逼。
這男子與福王妃青梅竹馬地長大,本就情意相通,不巧的是,這傢伙還是個有本事的,憑著自己就爬到了三品武將的位置,雖然這其中有那麼點兒旁人的助力,可是如今手中也有不小的權利,不然安國公也不會這樣籠絡他。
“人一倒黴,喝涼水都塞牙。”陳留郡君毫無同情心地給四皇子點了一根蠟。
奪□□子,這是生死之仇啊。
“若我事敗,”這男子沉聲道,“也與她毫無關係,並不會牽連她,她只做她的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就也快慰了。”
“那人是誰?”錦繡叫湛功追上,雖有些羞怯,卻還是心裡生出無限的歡喜來,見湛功護著自己走路,便好奇地向著那人看去。
“我的上峰。”湛功不在意地看了那人一眼,便回頭,只看著錦繡輕聲道,“你這些日子可還好?”說完了,竟覺得心裡的思念湧到了嘴邊,偏偏都說不出來,只憋出了這麼一句,十分挫敗。
“好,只是我們太太身邊越發寂寞了。”錦繡走得有些累了,便拭了拭汗,正巧見到前頭有一個石桌,便往那處走去,口中笑道,“郡君處竟這般寂靜,我瞧著竟不見人來。”
“不過是恐人多眼雜,壞了你們的名聲。”湛功站在這裡,心裡十分感激陳留郡君給自己一個機會,不過對於她那般上躥下跳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見錦繡要往那石桌旁的石凳坐,急忙上前從懷中取出了一方帕子鋪在了石凳上,低聲道,“別髒了你的裙子。”
“哪裡這麼嬌貴呢?”錦繡見湛功對著自己坐了,便含笑問道,“郡君請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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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湛功也覺得自己這回答有些簡短了,便繼續說道,“我想見你。”前一陣子他母親徐氏還想著往英國公府拜見大太太,也拿這當藉口看看錦繡如今如何,只是到底叫他給打消了這個念頭,見女孩兒此時笑吟吟地坐在自己的面前,湛功便覺得心裡歡喜,沉默了片刻,只低聲道,“很想你。”
看著這青年雖面無表情,卻有些緊張,錦繡只覺得這是最好聽的情話一般,紅著臉偏開了頭去,訥訥道,“我也是。”
聲音雖小,湛功卻聽得一清二楚,抬頭見錦繡的臉上飛紅,更加色若春花,心裡也砰砰直跳,心裡捨不得唐突她,卻有噓不守舍,只微微動了動,離這女孩兒近了些,大著膽子說道,“明年春闈後,便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