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叫嘲笑二爺呢?”錦繡便輕輕一嘆,見左右的婆子離得遠,便放大了膽子,輕聲道,“這些,哪裡比得了我險些被拐子拐走呢?”
“什麼?”姚俊臉色一變。
他是喜歡開玩笑,不過若真的開大發了,自己也過不去心裡頭那一關。
見他是真的認真了,錦繡也不是那種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咽的人。這樣的倒黴事兒,若是正主兒不知道,莫非還要她一個人揹著?想了想,她便將之前的事兒說了,說到最後,方小聲道,“我並沒有與別人說,這事兒說出去,倒叫大家都不歡喜,二爺與我知道也就完了。”
“這一次,是我對不住你。”姚俊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卻搖頭道,“也是我忘了,你小小的一個小女孩兒,在外頭也是危險。”說著他竟然對著錦繡做了一個揖,口中真心道,“你的情我記下了,以後有什麼事兒難辦,你便與我開口,我必會給你做的。”
“喲,這外頭怎麼就唱了這麼一齣兒呢?”便見文心迎了出來,見了姚俊作揖,錦繡側過了身子不受這禮,便掩唇笑道,“裡頭縣主還生著氣,這外頭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了。”一邊說便一邊來拉錦繡,口中笑道,“既如此,你便勸縣主饒了二爺吧,不然明日裡,二爺可怎麼見人呢?”
“縣主為我張目,我歡喜還來不及,才不要勸呢。”錦繡就笑著說道。
她身後的姚俊對這樣兒的話卻不以為意,只笑嘻嘻地跟在二人的身後往屋裡走。
一進屋子,錦繡就見同壽縣主小小的人兒正站在正中,臉上一片暴怒的神色,眼眶卻微微發紅,此時見了她的身影,竟是目中一亮跑了過來,拉著錦繡的衣裳急聲叫道,“你沒事兒吧?”一邊上下打量錦繡有沒有什麼不妥,一邊就狠狠地瞪著姚俊。
見著錦繡的身上還帶著汙漬,她便有些著急地問,“你傷著了?”
“不小心滑了一跤。”錦繡忙將同壽縣主扶到椅子上前,溫聲道,“縣主別擔心,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況且,”她頓了頓,在同壽縣主張大了眼睛抓緊了自己的衣襬中,含笑道,“我碰到了好心人,因此也沒遭什麼罪。”
“好心人?”
錦繡將湛功把自己與他兩個弟弟安置在一起說了,見同壽縣主目中緩和,這才笑道,“最後還吃了一回餛飩,我嘗著真是好味道,很新鮮呢。”
“真那麼好吃?”同壽縣主摸了摸肚子,只覺得肚子餓的咕咕叫,便喚了一旁的一個丫頭道,“叫小廚房給我們做個餛飩,要,”她側頭想了想,便說道,“要味兒鮮的餡兒。”見姚俊也眼巴巴地看著,便撇了撇嘴道,“多做點兒,省得有人不夠吃呢。”
“妹妹最知道我了。”姚俊賠笑道。
他今日才見識了什麼叫女人的怒火,那往日裡看著再溫柔和順的,一急了眼,連他都抗不住啊。
況且,姚俊的目光默默地,哀怨地落在了身邊不吭聲兒的姚安的身上,覺得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弟弟是個什麼樣兒的狠角色。
就在方才,嘿!姚二爺被憤怒的小縣主一通痛揍亂撓得嗷嗷直叫的時候,就是他的好弟弟姚安,默默伸出了援手……
幫著自己未來的小妻子,一起揍了他這個可憐的二哥……
怎麼能這樣兒?還能不能一起快樂地玩耍了呢?
姚俊覺得,生無可戀了。
那丫頭看著姚俊在屋裡耍寶,掩著唇邊的笑容下去了。這時錦繡方才取了手裡的那點兒小玩意兒,對著縣主笑道,“縣主看看,可有喜歡的?”見小女孩兒果然很感興趣地看了看,然而之後,同壽縣主便兇巴巴地對著姚俊叫道,“你!”
“縣主有什麼事兒要吩咐?”姚俊有氣無力地看了巋然不動的三弟一眼,問道。
“你方才,也買了不少的好玩意兒吧?”同壽縣主問道。
“嗯。”還未待反應過來的姚俊跳起來否認,一旁的姚安便淡淡地說道,“我看見了。”
姚俊心裡頭恨不能給自己好三弟吐出一口血來!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問道,“縣主是想要?”
“你今兒叫錦繡與我受了這麼大的驚嚇,莫非沒點兒補償不成?”同壽縣主就皺眉道,“你買的東西,分給我們點兒。”
錦繡見此時姚安的臉上露出了點兒笑容,便知道他是故意這般,只為了叫同壽縣主心裡頭開心,更像個孝子,便也很配合地向著似乎想要暈倒的姚俊看了過去。後者臉色微微扭曲了片刻,這才垂頭喪氣地從懷裡摸出了兩個小小的鼻菸壺來,說道,“這是這裡頭最稀奇的了。”
錦繡好奇地湊過去看,卻見這兩個鼻菸壺竟是琺琅夾著翡翠,大半個透明的翡翠瓶身,裡頭卻似乎帶著金箔與好看的畫兒,便驚訝道,“這是內畫麼?”能在這小小的鼻菸壺的內壁作畫,該是很不多見的了。
“本就是我欠你們的。”姚俊心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是大方地說道,“喜歡就送你們了,算什麼呢?誰不知道姚二爺最豪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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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很闊氣啊。
同壽縣主與錦繡默默地對視了一眼,便每人一個將這鼻菸壺收了,再次眼巴巴地向著姚俊看去,眼睛裡很是有種小動物的表情。
“喂!我說,你們不能得寸進尺啊!”姚俊感到了深深的危機,正在大叫,卻見自己今天帶來的小廝正招呼著把一個不小的箱子搬進來,立時便眼角直跳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不是二爺叫我們把今天買的有趣兒的東西搬進來的麼?”那小廝被他的態度搞得莫名其妙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