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驍的話向來不多,但他見寧楚楚醒了,還是按捺不住心中喜悅的喊道:“楚楚姐,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
“你快帶我走!”寧楚楚從被子底下探出頭來,說的第一句話就像是往柯以琛心上插刀。
季驍亦是一愣,險些把手裡的東西都給扔出去,他先是用空著的那隻手指了指自己,又問道:“是我麼?不是他?”
他懷疑是寧楚楚還沒有從所受的刺激中清醒過來,滿面狐疑的望向柯以琛,希望對方能給自己意跟解釋,然而柯以琛既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而是一反常態的偏過臉去,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柯以琛在看到寧楚楚放棄自己,選擇向季驍求助的那一刻,確實是心如刀割,險些就當場發瘋,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這才只得咬牙忍了。
伴隨著病房門被帶上而發出的一聲輕響,季驍向前走一步,放下了手裡提著的東西,然後他來到寧楚楚身邊,放低了聲音問到:“楚楚姐,你怎麼了?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因為並沒有直接參與到將寧楚楚救出來的過程中的緣故,他壓根不知道她在姚金城那裡遭遇了什麼,見她突然如此排斥柯以琛,第一反應就是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我沒事,我只是暫時不想見她。”寧楚楚探出頭來,啞聲道,“有水喝麼?”
季驍連忙倒了杯溫水給她:“給。”
寧楚楚捧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啜飲著,然後縮在床上將發生過的事情說了,末了頗為愧疚道:“對不起,你在國內好好的,卻因為我被牽扯進來了,但我當時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陸臣斐比姚金城好不到哪裡去,如果再在他那裡待下去,她感覺自己搞不好會落得一個人質的下場。
“你沒有錯。”季驍思維簡單直接的安慰道,“如果是我,也不敢在合謀綁架過自己的人身邊待著。”
寧楚楚聽了這話,一直懸著的心或多或少得到了安慰,垂眸道:“你有沒有辦法儘快帶我回國?我怕再在這裡待下去,就要為不屬於自己的案子負責了,你應該知道葉茜想栽給我什麼吧?”
只要一想起姚金城殞命時的場景,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要發抖,尤其是在回憶起柯以琛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之後。
當初,柯以琛在姚靜笛的遺體旁對她許諾過,委屈她幾天而已,很快就會還她清白,結果呢?她不僅露宿街頭了好幾天,還差點被姚金城給活活折磨死。
寧楚楚覺得,恐怕系統對他的判斷才是最正確的,這個人已經黑化到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地步了。
“對不起,我暫時做不到。”季驍難得有幫助她的機會,卻礙於自身實力不足,唯有辜負她的託付,心情不免有些沮喪,但他還是如實說到,“我已經從柯先生那裡聽說了葉茜的計劃,不過你對他大概是有點誤會。”
他從來沒有趁人之危的愛好,見寧楚楚沉浸在負面情緒中,絲毫沒有要拔高自己在她心中地位的意圖,只道:“他從你被送進急救室開始就沒有離開過,一直在照顧你。”
昨天晚上,柯以琛捱了季驍一記老拳,但他連找冰敷一下的心思都沒有,只顧著寧楚楚。
聞言,寧楚楚心中一動,卻仍舊是搖頭道:“不,你不明白,我在他面前叫你留下,就已經是犯了大忌,他現在隱忍不發,過段時間搞不好就會發瘋,我已經受夠了一退再退的讓著他了。”
季驍對柯以琛僅有的瞭解都來自於成為情敵後的接觸,他仔細回憶了一番,出了個主意道:“或許你們可以先談一談。”
他年紀比他們小,看事情卻最是透徹,知道若是一味躲避,必然是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
“不,我不想見他。”寧楚楚斬釘截鐵的拒絕到,“你要是幫不了我,可以直接走,我不會怪你的。”
說這話時,她一口銀牙咬緊了下唇,更顯得憔悴面容蒼白起來。
季驍見此情景,越發堅定了只有柯以琛才能幫寧楚楚開啟心結的想法,他將內心的感受娓娓道來:“楚楚姐,其實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甚至覺得有機會跟你在一起了,但見到柯以琛之後,我知道自己輸了。”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他看向寧楚楚的時候,目光中滿滿都是關切,季驍捫心自問,是做不到那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