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楚根本拿不準柯以琛目前的態度,聽到他說要委屈自己一段時間,真是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她怯生生的問到:“你想……”
話才說了個開頭,就被外面傳來的腳步聲給打斷了,讓她和柯以琛都是一怔。
“是葉茜。”柯以琛黑眸微眯,周身散發著危險氣息啞聲道,“她好像還帶了別人,聽起來不算少。”
寧楚楚不久前才被藥物折磨得死去活來,此時並未恢復跟以往一樣敏銳的五感,但她還是從凌亂的腳步聲中聽出了危險氣息,連忙從柯以琛懷中起身,踉蹌著躲到房間角落的洗手間裡去了。
很快,房間門就被推開了,葉茜急匆匆的闖進來,一見到跌坐在床邊的柯以琛就失聲喊道:“以琛,你怎麼樣?我給姚阿姨打電話,但是一直沒有人接,所以我就想著過來看看。”
她跟蘇甜分別後,就按照商量好的計劃開始演戲,為了演得逼真,還帶了一群保鏢充當人證,此時見柯以琛一副被震驚到失語的模樣,而寧楚楚更是已經不知所蹤,險些就當場笑出聲來。
“母親她……不在了。”柯以琛很痛苦的一閤眼,由著性子表現出了內心的悲痛,他根本就不用演,單是真情流露就已經夠痛苦了。
葉茜見狀,只道是自己的好機會來了,她裝作才注意到姚靜笛狀況的樣子,難以置信的湊過去看了眼,才說:“這怎麼可能?我之前來拜訪阿姨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會這麼快就出事?”
她言語中的悲痛恰到好處,乍一聽就跟真情流露似的,但仔細一想就會發現,這番話說得未免太利落了。
寧楚楚一聲不吭的躲在洗手間裡,勉強扶著洗手檯邊緣維持住站姿,然後透過狹窄的門縫將葉茜此時的表演看得清清楚楚,心說這麼好的演技不去當演員,反而用在害人上,真是害人又害己。
“你說母親之前還好好的?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柯以琛嗓音嘶啞的問到,他低著頭,整張臉都藏在晦暗不明的光線裡,讓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此時的表情。
葉茜等的就是這句話,連忙答道:“我早上才跟姚阿姨透過電話,說要來拜訪她。”
這是蘇甜給她指的明路,如此一來,便可以解釋她為何來的如此直巧,免得向來多疑的柯以琛再產生懷疑。
“那楚楚呢?你知不知道楚楚在哪裡?”柯以琛主動提起了寧楚楚,他抬起空茫的雙眼盯著葉茜,“我找遍了這座房子都沒有發現楚楚的痕跡,現在母親不在了,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楚楚了。”
他說著,悲痛欲絕的從喉頭髮出了一聲哽咽,聽得葉茜心中動容不已,雖然惱他到了這時候都還不肯放棄寧楚楚,也還是忍不住安慰道:“我之前來探望阿姨的時候見過寧小姐。”
線索必須得一點點的往外給,要是她一股腦的都說出來了,便跟不打自招沒什麼區別。
“你是說楚楚還在這裡?”柯以琛的動作中仍舊透著麻木,但驟然亮起來的瞳孔還是讓葉茜心如刀絞,差點就因為拈酸吃醋,而忘了來這一趟的目的。
“是。”葉茜順勢又往他身邊湊了湊,點頭道,“那時候她就被關在這裡,只是不知道現在人去哪兒了,該不會她也出事了吧?以琛,你放心,我帶了不少人來,馬上就能幫忙一起找人。”
話音落下,她便給身後的保鏢們打了個手勢,示意這些人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寧楚楚的痕跡。
躲在洗手間裡的寧楚楚登時緊張起來,如果真被抓出去,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楚了。
姑且拋開案發後房子裡就只有她和姚靜笛的事不論,單說床上那把放在她手邊的槍就是沒辦法解釋的,搞不好上面還有她的指紋,一旦柯以琛或者葉茜報了警,她就是個牢底坐穿的局面。
寧楚楚這樣想著,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氣,她踩上浴缸邊緣,仗著身形纖細,硬是從頂上那扇狹小的排氣窗爬到了外面,然後孤注一擲的往外一躍。
這裡是一樓,外面又是種滿了綠植的院子,按理說是不該有什麼危險的,但她身體還很虛弱,雖然只是摔在了灌木叢裡,也還是疼得她險些背過氣去,幸而她緊咬牙關,愣是沒喊出聲。
與此同時,房間內的柯以琛則是咬牙呵斥道:“讓這些人都出去,我不許他們再亂翻母親的房子!”
聞言,葉茜帶來的人都不敢再動彈了,他們被柯以琛的氣場所懾,甚至不敢再邁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