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臣斐原本就沒對這件事情抱太大希望,所以一見有轉機,立刻詢問道:“那你就快說!”
許說耐心已經被磋磨得差不多了,他現在一聽到柯以琛有要鬆口的意思,就覺得沒有什麼條件是不能答應的了,殊不知這也是柯以琛的計策。
“物以稀為貴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柯以琛好整以暇道,“所以我的條件,你應該也能猜到一些了。”
他就跟抓到了耗子的貓一樣,並不急著將其弄死,而是準備好好欣賞一番對方在自己掌握中垂死掙扎的模樣,免得陸臣斐記不住這次的教訓。
陸臣斐對此早就有心理準備,腹誹道,都說我是奸商,但如今看來,在你面前我頂多是小巫而已。
“說吧。”他抬手捂住臉,端起杯子灌了口咖啡,疲憊道,“你要是不坑我,我倒要懷疑這裡面有詐,多加一成怎麼樣?不管你讓出多少貨給我,我全部多加一成利潤給你。”
這不是筆小數目,但陸臣斐在讓利跟違約後的鉅額賠償金之間,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你前者。
“一成?”柯以琛被他的天真驚呆了,笑道,“你該不會覺得我是做慈善的吧?柯氏確實有不少慈善專案,但我想陸總大概還沒有淪落到這個地步。”
陸臣斐就算是真的淪落到了這個地步,只怕也沒臉跟自己的死對頭求助,他深呼吸一口,咬牙道:“你想要幾成?”
“我要一倍。”柯以琛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個令人頭暈目眩的數字。
“不可能。”陸臣斐斬釘截鐵的拒絕到,“就算是砸竹槓,也沒有這麼開條件的,你這根本是獅子大開口想,五成是我的極限了!”
他把兩人的交談當成了討價還價的交鋒,以為柯以琛之所以開高價,不過是為了取得一個平均值。
“你要多少我就給多少,但前提是一倍價格。”柯以琛語氣平靜的說,“這已經是莫大的讓步了,你不同意就找別人吧。對了,等著也行,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工期還是得再等的。”
他們這批原料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生產速度是特別的慢,如果陸臣斐為了一時之氣而跟他翻臉,只怕等到天荒地老都湊不齊。
“你這樣做就不怕被別人知道你趁火打劫麼?”陸臣斐壓著脾氣道,“柯總,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我也不是沒了你這條路就要等死。”
陸家還算是有些人脈,只要他拉下臉去,一定是能獲得一些幫助的,但從此以後,別人再提起他們家來,恐怕就不是能夠跟柯氏對標的大家族,而是要仰賴別人施捨的小門小戶了。
柯以琛不用看都能猜出陸臣斐現如今的窘迫,他詢問道:“難道你還有別的選擇麼?恕我直言,哪怕你還有別的路可走,都一定不會求到我身上。”
他跟陸臣斐交情不算深,然而相識已久,稱得上是一對死敵,因此早在對方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自行將後續會發生的事都給梳理清楚了。
陸臣斐仗著自己是在跟柯以琛打電話,臉色再難看也不會被對方捕捉到,黑著臉反問道:“你就不怕我被逼急了,跑去跟你同歸於盡麼?”
“人家都說潑婦鬧事有三板斧,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想到堂堂陸氏的總裁也開始用這一招了,真是可喜可賀。”柯以琛一段話說的陰陽怪氣,任誰聽了都能猜出他是故意在諷刺陸臣斐。
然而,陸臣斐卻是真的拿出了潑婦架勢,他耍橫道:“柯總,你要是不讓我活,我豁出去跟你拼了的話,還是有幾分勝算的。”
他在心裡將柯以琛給狠揍了一頓,要不是一直默唸著打輸住院,打贏坐牢,搞不好已經跑到柯氏跟他上演真人快打了。
“是,你確實可以當法外狂徒,但這次的危機還不值得你這麼做。”柯以琛胸有成竹道,“你以為你派人打探柯氏深淺的時候,我就沒有派人打探陸氏的深淺麼?以陸氏如今的體量,付這筆錢是綽綽有餘。”
他說這話時,忍不住用指節輕叩了幾下桌面,笑到:“怎麼樣,陸總現在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答應你。”陸臣斐的招數已經全部使完了,要麼拿自己的私庫填補,要麼等著事發之後,全公司一起幫他賠償違約金,他為了保住面子,只能是打掉牙齒和血吞。
柯以琛輕笑道:“合作愉快,陸總,你現在可以提自己想要的貨物數目了,我馬上讓人去調。”
他在目的達成後,總是可以表現的特別和藹可親。
相比之下,陸臣斐則是快被他氣笑了,冷哼道:“你現在倒是開始裝模作樣了,要是真的好說話,怎麼剛剛不答應讓一批貨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