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楚和季驍一起離開醫院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柯以琛耳中,他心情本就不悅,此時更是險些將簽名用的筆給掰斷,撂下檔案就直奔餐廳而去。
他到的時候,季驍和寧楚楚恰好用餐完畢,三個人在旋轉門外撞了個正著。
柯以琛是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的,西裝下襬都被風獵獵吹起,他一見到季驍和寧楚楚走在一起,就怒不可遏的上前將兩人分開了,冷聲道:“季驍,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你少來招惹她。”
季驍不卑不亢的與他對視,提醒道:“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點,這次的事不是我招惹她,而是你招惹我造成的。”
他的話音不高,但語氣極為諷刺,彷彿是往柯以琛臉上重重的摑了一掌,讓他無言以對。
季驍心裡憋著死裡逃生的火氣,見自己佔了上風,毫不客氣的又道:“更何況她是個成年人了,與誰來往是她的自由,你不能也沒資格把她當成自己的私人物品,我建議你清醒一點為好。”
許是精神病人之間真的存在某種感應,他一針見血的說中了柯以琛最害怕被提及的事,連帶著寧楚楚也為之一振,像是忽然間明白了自己跟柯以琛之間的問題所在。
“你給我閉嘴,我和她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置喙!”柯以琛咬牙切齒的回答,他雙目泛紅,垂在身側的拳頭也捏緊了,大有要直接衝上去往季驍的漂亮臉孔上揮一拳的意思。
寧楚楚眼見著氣氛劍拔弩張起來,連忙閃身到兩人中間,勸到:“只是吃飯偶遇而已,你們兩個差不多多了,季驍,你剛出院,還是快點回家去休息吧,以琛這邊的事,由我來解決就好。”
她說著,不動聲色的伸手扯住了柯以琛的衣袖,免得他一時激動,真得衝出去攔住季驍的去路。
季驍不想讓寧楚楚難做,輕輕的一點頭後,便先行離開了,自始至終,他沒有看柯以琛。
柯以琛來這裡找人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繼續跟季驍逞兇鬥狠,所以他見情敵主動離開,也跟洩氣的皮球一樣拉著寧楚楚轉了身,只是他們在回家路上一直無話,就跟被人按了靜音鍵似的。
他是想等著寧楚楚主動跟自己開口解釋,所以才彆彆扭扭你的保持著沉默,後者則是怕自己撞到槍口上,主動裝起了啞巴。
兩人就這樣煎熬了一路,就在柯以琛難受的恨不能主動開口時,電話鈴聲打破了沉默。
寧楚楚在上車時,順手將手機放到了副駕駛和駕駛座中間的隔斷上,這原本是她的習慣,可她此時卻從未如此後悔過這一決定,閃爍的螢幕上赫然顯示著陸臣斐的名字,簡直是在火上澆油。
老天爺啊,我上輩子從未做過一件壞事,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她在心中無聲的吶喊,你就不能換一個人折磨麼?
柯以琛一氣呵成的做完了停車以及拿手機的動作,然後面無表情的結束通話了陸臣斐的電話。
“我什麼都不知道,雖然他糾纏過我一段時間,但我跟他可沒什麼聯絡。”寧楚楚字斟句酌的解釋道,“你不要多想。”
她面色還算平靜,實際上緊張得冷汗都快淌下來了,是不知道該如何打消柯以琛的疑心。
然而,他沒有任何要發作的意思,只是平靜的繼續開車,順便答道:“你也不要多想,我知道你們兩個沒有聯絡,不過是覺得停穩了車再掛電話比較安全。”
寧楚楚乾巴巴的笑了兩聲,隨即附和道:“沒錯,我也這麼覺得。”
這兩句廢話乍一聽毫無意義,實際上卻給了他們一個緩衝的時間,等到柯以琛將車停下時,他已經將自己的心情平靜好了。
“楚楚,我今天確實是衝動了。”他低著頭,似乎是不好意思直視寧楚楚。
“沒關係,我去找季驍之前也沒跟你報備。”寧楚楚不覺得自己去醫院探望朋友有什麼錯,但她將柯以琛的善妒與佔有慾都當成是他偏執症的表現,不由自主的就將他當成病人來看待了。
柯以琛只聽出了她表面上的意思,絲毫沒有往深處想,鬆了口氣道:“你不生氣了就好,我還以為你還在生氣。”
他患得患失的模樣比先前那副吃了火藥的表情要討喜得多,甚至還有些可憐巴巴。
寧楚楚見狀,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發作不起來了,她差點就沒忍住笑意,調侃道:“我要是想生氣的話,早在被你從醫院叫回去的晚上就氣死了,怎麼可能忍到現在,你也太高看我了。”
“那你就是生過我的氣。”柯以琛骨骼清奇,愣是從她的話中理解出瞭如此不同尋常的意思,他不滿道,“你怎麼能因為季驍生我的氣?”
寧楚楚用這句話結束了比賽:“他可是因為你進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