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在面對罪犯和來探監的普通人時,態度是截然不同的,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寧楚楚跟自己繼續往裡走,因為在那份申請書上,她自稱是一位因尋釁滋事被捕的年輕人的朋友,而那人的監舍就在最裡面。
年輕人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收下寧璐璐的錢,辦出這種糊塗事,他得知有人來看自己,先是一臉的狐疑,隨即便急不可耐的詢問:“是她讓你讓保釋我們出去的麼?”
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花錢僱傭他們的寧璐璐,因為心裡沒底,語氣都是恍惚的。
當初,寧璐璐是透過調查中心跟他們取得的聯絡,雖然親自出馬給他們付過錢,下達過任務,但卻難得小心的既沒有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沒有留下名字,以至於這些人根本就聯絡不上她。
寧楚楚面對年輕人的急躁,故意慢吞吞的說:“其實我是以個人名義來看你的,受你家人的委託,他們想知道你還好麼?”
短期拘留不需要通知家人,這不過是寧楚楚為了套話隨意拉的幌子罷了,但年輕人卻是一聽這話就快哭出來了,他抱頭道:“我沒臉見他們了,就是賺個外快而已,怎麼就這麼倒黴的!我爸要是知道,一定會打死我的!”
“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就好了。”寧楚楚一邊安慰著,一邊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是有意要策反這些人的。
與此同時,那幾間剛剛安靜了沒幾分鐘的監舍再度變得喧鬧,是跟此案有關的犯人都想要摻和進來,好讓寧楚楚注意到他們,因為他們已經等了太久,而未來的前景卻是非常的不明朗。
獄警見狀,只得再度拎著警棍去轉了一圈,挨個在門上敲打過後,語氣很是不耐煩的勒令道:“肅靜,這位小姐要保釋的人不是你們,再吵吵嚷嚷就真的要去禁閉室了。”
先前的中年人立刻涎著臉道:“警官,我們這麼等著也不是個辦法,問問又不違規。”
“確實不圍觀,但在有人來保釋之前,我建議你們保持安靜,不然等案子結了,別人都能走,唯獨你要繼續拘留,你說這事冤枉不冤枉?”獄警說完,就又去維持別處秩序了,沒有多話的意思。
可中年人乃是個在三教九流裡都混過的人精,一聽他的話就知道自己被保釋是無望的事情了,當即感到一陣煩躁,心說他收的錢是不少,卻也沒有蹲拘留所這一份啊。
等到寧楚楚好不容易跟年輕人聊完,要路過他所在的監舍時,他當即冒著被獄警罵一頓的風險把人給喊住了:“這位小姐,你先別走,其實咱們也算是熟人,就麻煩你聽我說幾句話吧。”
獄警感覺今天的事真是非一般的多,正想再去呵斥一頓,卻被寧楚楚給勸阻了,她禮貌道:“警官,我們確實是認識,就說幾句話可以麼?”
反正她的探監申請已經透過了,探一個是探,探兩個也是探,獄警點頭表示了同意。
中年人喜出望外的搭話道:“那天撈你出去的是我們都認識的熟人吧?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你要是有人脈的話,就快點去跟她說一聲吧,不然時間拖的太久,對大家來說都不好。”
他說話時一臉令人不適的假笑,語氣也是笑嘻嘻的很輕浮,但寧楚楚聽的出來,這其實是變相的威脅。
寧楚楚壓低了聲音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是一夥的吧?我跟你們情況一樣。”
“這哪兒能一樣?我看您是貴人多忘事。”中年人還是堆著笑,他見她不怎麼接招,就套近乎道,“那天大家都在會議室裡不知所措,唯獨您被人給保釋出去了,我們現在可是連保釋金都沒有。”
他們這些人都是為了錢才會鋌而走險,在生活中也算得上是各有各的難處,如今人被拘留了就已經是莫大的損失了,若是要讓他們把到手的錢再給吐出來,那更是萬萬不可能的。
更何況,在女子監舍那邊的老太太已經為了家庭把錢花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拿不出來。
寧楚楚聽了中年人的話,對他們的情況又多了些瞭解,立刻意識到策反成功的可能性比之前更大了,她詢問道:“那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麼?”
“你能不能幫我們去聯絡一下她,問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中年人打算再試一試。
“可是……我也聯絡不上她啊。”寧楚楚皺眉道,“保釋我出去的人是我男朋友,我在外面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見過她,我覺得她八成是已經把我們丟開,不打算再管了,或者你們有聯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