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的氛圍很安靜,卻也不至於過度靜謐,是剛好能夠讓人冷靜思考的程度。
寧楚楚迅速調整心情,恢復了鬥志對柯以琛說:“錄音你已經聽過了,那有些事我也就不過多贅述,只講些你從錄音裡沒法得到的資訊吧,我問過警長,也簽了不繼續追究的諒解書,所以他們最多會被拘留七天。”
無論是尋釁滋事還是擾民,都屬於情節輕微的罪名,就算她打定主意要追究,也不會有多麼嚴重的懲罰,所以柯以琛對此表現出了充分的理解。
他沉吟著露出了慣有的平淡表情,分析道:“七天不算多也不算少,足以做很多事了。”
柯以琛素來是沉得住氣的,唯獨在寧楚楚的事上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故而幫忙出謀劃策道:“從錄音裡的對話來看,他們是篤定那個主使者會來贖人的,並且認為手裡的籌碼足以制衡對方。”
“嗯。”寧楚楚已然猜到了他的主意,順著往下說到,“所以要是那個人投鼠忌器,在七天內一直沒有動靜的話,他們的心理防線很可能會就此崩塌。”
不過是拿錢辦事而已,留個案底就已經夠不值得了,根本沒必要再把自由也給搭上。
更何況,寧楚楚看的出來,那些被拘留的人根本就不齊心,一旦有主使者打算拋棄他們,並且以此賴掉尾款的訊息傳進去,分離崩析就是遲早的事,因此她要做的就是在關鍵時刻添把火。
柯以琛聽了她的想法,緊皺的眉心漸漸有了舒緩開來的趨勢,只是他到底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面對這麼有危險的事仍舊板著臉問:“你準備怎麼做?我想聽聽詳細計劃。”
如果寧楚楚根本沒有萬全準備,而是打算走一步算一步的話,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她。
“當然是需要你幫忙想一個了。”寧楚楚擺出了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她黑白分明的眼中顯出笑意,順勢靠近了柯以琛望著他的臉,彷彿在說我可是乖得不得了,接下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柯以琛迎著她的目光望回去,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她在新劇裡調戲姚深時的場景,然後他便抬起臉來,在她頰上落下了一個輕如羽毛的吻。
這下子,繃不住的人立刻就變成寧楚楚了,她先是難以置信的怔了一下,隨即便感到臉上一陣發燙,就連心臟都快要變成撞死在胸膛裡的小鹿,讓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捧住臉,摸了摸被他唇角擦過的地方。
“幫忙當然沒問題,但索取一點訂金總是應該的。”柯以琛說的風輕雲淡,他勾起一抹略顯邪氣的笑意,又道,“我的辦法就是等,畢竟藏在幕後的人肯定比我們著急的多。”
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就算柯澤勳的家底再厚,從柯氏撈來的錢也是有限的,若是這將近百萬砸下去,卻連個響都聽不見,以他那暴躁到一點火星就能燃的脾氣,只怕要把整個公司都給掀了。
寧楚楚弱弱的點頭,目光還是有些止不住的飄忽,她腹誹道,都是老夫老妻了,吻的比這更激烈的也不是沒有,怎麼反倒現在緊張起來了?難不成她不適合純情?
“楚楚。”柯以琛忽然叫了她一聲,嗓音醇厚,語氣戲謔,“對我的建議還滿意麼?”
他不擅長開玩笑,也不愛說俏皮話,有時候甚至陰鬱的過分,但正因為如此,更顯得這點偶爾出現的輕鬆氛圍可貴,讓寧楚楚迅速調整了狀態,本著輸人不輸陣的原則答道:“也就還可以吧。”
“柯氏那邊有你盯著,我就不操心了,不過寧氏這邊還是得我自己來才好,不然寧璐璐肯定會抓著把柄不放。”她把玩著錄音筆,目光漸漸變得幽深而嚴肅。
許是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寧楚楚總會不知不覺間受到柯以琛的感染,就連性子也與他越來越貼合,簡直有點夫妻相的意思,她分析道:“寧璐璐得知我去公安局後,肯定正在幸災樂禍,現在是解決一些次要麻煩的好時機。”
她口中的次要麻煩指的乃是記者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民鬧出來的輿論風波,如果不能在質檢結果出來前壓下去,就算白紙黑字上寫了產品沒有質量問題,寧氏也無法再翻盤。
在資訊時代,各色新聞就像浪潮一般湧來,誰錯過公關的黃金二十四小時,就只能等死。
“你放心,我已經告訴李秘書去做這件事了,他會跟你招募的法務團隊一起,用最漂亮的辦法把事情解決掉。”柯以琛平靜的說出了令人驚喜的答覆。
寧楚楚聞言,立刻拿出手機去搜尋網上的訊息,只見那條令她頭疼不已的新聞雖然還在,但卻被網站加上了“未核實訊息”的提示,煽動性一下子就比之前小了許多,就連新增加的評論也溫和了不少。
李秘書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除此之外,還讓法務部發了一封面向全體消費者的公告,措辭誠懇而嚴謹的表示了寧氏會嚴查此事,給大眾一個說法的決心。
寧楚楚認認真真的看完,忽然笑道:“這封公文也有你的幫忙在吧?我一眼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