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琛在機場安檢口前站了許久,直到寧楚楚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當中,其他送行的路人也陸陸續續的離開,這才依依不捨的轉過身向外走去,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他的嗓音在低啞中透著危險的氣息,詢問道:“公司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助理在聽筒另一邊感受到這種威壓,認真回答說:“其他人都還好,就是柯澤勳有點異動,他聽說您今天上午有事來不了公司,表現的非常興奮,而且一直在打電話,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
柯澤勳自從被降職到業務部去當總經理,就天天黑著一張臉,跟有人欠了他八百萬沒還似的,今天卻突然如此反常,任憑是誰都該看出異樣了。
柯以琛冷笑一聲,心說他的刻意放縱所達到的效果真是比預想中還要好。
是的,他在陪伴寧楚楚的同時,也沒有忘記關注柯澤勳,而是悄悄的給對方下了餌,只等柯澤勳急功近利的過去咬,就可以乾淨利索的收網,把這條鹹魚翻身的可能性給掐死在搖籃裡了。
對柯以琛來說,柯澤勳根本連死灰都稱不上,死灰好歹是曾經燃燒過的,像他這樣依仗著柯銘的偏心才能在柯氏呼風喚雨的廢物,只配當被風乾的鹹魚。
事實上,就連柯銘的偏心都要打個問號,因為一旦有更好的可以制衡柯以琛的人選,他就會毫無猶豫的拋棄柯澤勳這顆廢子。
柯以琛想到這裡,沉聲對助理吩咐道:“他想高興就讓他高興去,反正都是公司的業績。”
話音落下,他結束通話電話,撥通了一直以來都保持著良好關係的合作伙伴的號碼,跟對方就最近股市的表現寒暄了起來,在談笑風生間,便將柯澤勳視為翻盤籌碼的專案的歸宿給決定了。
柯澤勳是最晚收到訊息的那一個,他先是感到難以置信,後是親自打電話過去質問,這才得知是柯以琛的老相識介入其中,以深度合作為由頭,瓜分了他準備介紹給公司的專案。
柯澤勳氣炸了,他當即來到頂樓,連敲門的步驟都省略了,直接闖進去站到柯以琛辦公桌面前,氣急敗壞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嗓門著實不低,吵得原不打算對他加以理會的柯以琛都不得不皺眉抬起頭來,擱筆冷淡道:“你連基本禮貌都不懂麼?還是說失敗氣壞了你的腦袋,讓你已經原形畢露到這個地步了?”
柯以琛一個髒字都沒帶,卻將對他的鄙夷與厭惡表現的淋漓盡致,直接就讓他再度炸鍋了,一邊跳腳一邊怒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專案是你半途撬走的!”
“哪個專案?”柯以琛笑意諷刺,微微眯起的雙眸中浮起危險氣息,他淡淡道,“如果你指的是公司的專案,那麼根本就不存在搶與不搶之說,你應該很清楚,我才是現任的執行總裁。”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修長十指交握成拳扣在身前,一派氣定神閒的又說:“或者說你想讓我跟你談談你那個皮包公司的事。”
自從寧璐璐在寧氏做的手腳被寧楚楚發現,柯澤勳就把撈錢的主意打到柯氏這邊來了。
他臉色登時變得煞白,嘴上卻還要狡辯道:“你要是有證據的話,肯定早就動手了,你還沒有動作就說明你根本沒證據,還有就是……你怕鬧大之後,根本沒有人站在你那邊,我說對了吧?”
他接連被柯以琛詐了好幾次,現在終於是學聰明瞭,但能力仍舊是不足以支援他的野心,就連威脅都顯得有氣無力。
辦公室裡的死寂是被柯以琛的冷笑打破的,他眉尾一揚,從神情到整個人的姿態,都自信的不得了,顯然是不曾把惱羞成怒的柯澤勳放在眼裡,雖是坐著,氣場卻比站著的柯澤勳還要居高臨下。
“你大可以試試,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可從未使過見不得人的手段。”他一直是光明正大的在打壓柯澤勳,因為實力碾壓,所以甚至不曾假手他人。
柯澤勳簡直要被這樣直白的看不起給氣暈過去了,他想著柯以琛以往的痛點,口不擇言的嘲諷道:“哼,你根本就是在為寧楚楚的事針對我吧?為了一個女人就幹出這種事,還真是沒出息,不愧——”
他原本是想由此發散一番,將柯以琛的身世再給翻出來嘲笑一遍的,然而話還沒出口就先對上了那雙壓抑著怒氣的眸子,只得硬生生把沒說完的話給嚥了下去。
柯以琛手撐桌面站了起來,如果目光能夠具象化的話,此時柯澤勳怕是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他一字一頓道:“如果你聽不懂人話,並且總把自己當個人物的話,我不介意讓你看看什麼叫手段。”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向來殘酷,他浸淫其中這麼多年,自然不會不懂,不過是覺得殺雞焉用牛刀,懶得用在柯澤勳身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