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澤勳帶著寧璐璐落荒而逃後,會議室裡就只剩下寧楚楚跟柯以琛了,她看著門的方向,想著那兩個傢伙的背影,忍俊不禁道:“這大概就叫抱頭鼠竄吧。”
她說著,特意偏過臉去瞧柯以琛,只見他方才還算舒展的眉目已然沉了下來。
符曦月心中咯噔一聲,擔心他是要秋後算賬,連忙晃了晃兩人還交握在一起的手,以期喚回他的理智,這要是突然在會議室裡黑化了,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以琛,你不會是把他們那些胡說八道給聽進去了吧?”她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柯以琛還握著寧楚楚的手,沒有要鬆開的打算,只是臉色越來越黑,一張輪廓分明,五官俊美的面孔上,黑雲濃厚的跟要具象化似的,讓人忍不住想起一句寫做“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詩。
他在想柯澤勳擠兌自己的那句話,是啊,出身問題是他永遠跨不過去的一道坎,因為是眾所周知的私生子,所以無論是在柯家還是在姚家,任何一邊都不會有他的位置。
他覺得自己就像多餘的皮球,除了被人踢來踢去之外別無用處,除了……在寧楚楚這裡。
寧楚楚的手纖細,然而想要給人支撐的時候也是可以很有力的,她繼續搖晃著柯以琛的手,然後維持著交握的姿勢舉起來給他看:“喏,我說到做到,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可得聽我解釋。”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不再怕柯以琛,不僅不怕,而且還能在他有黑化風險時講俏皮話,膽子不至於包天,卻也能跟熊心豹子膽比一比。
這一切,都跟柯以琛對她的寬縱與近乎無條件的寵溺分不開。
柯以琛無奈的看著寧楚楚,他黑眸微眯,目光在對上她緊抿的唇角時,如冰雪消融一般柔和下來,沉聲道:“說吧。”
他有點好奇,她到底能把自己已經瞭解了的情況給講出什麼花樣來。
寧楚楚聽到這話,登時鬆了口氣,她如今已經很瞭解柯以琛,知道只要他肯說話,問題就不大,與之相對的,若是他一言不發,那差不多就是有大事要發生了,比如上次姚靜笛和葉茜的事。
想到葉茜,她不由的一皺眉,是覺得這人最近安靜的有點過分,就像是在暗處蟄伏著的毒蛇似的。
寧楚楚跟葉茜見面不多,但在那為數不多的幾次交鋒中,已然對她的性子有了瞭解。
那根本就是個被慣壞了的大小姐,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除非姚靜笛忽然抽風不再支援她,不然就算是葉家親自來人勸她別糾纏柯以琛,只怕也沒用。
寧楚楚這樣想著,神情難免顯得惆悵,連帶著從她口中說出的話也語調低落,這讓她看起來就像個小可憐,雖然她將頭髮挽成了高髻,妝容也刻意化得偏向成熟,但在柯以琛看來,還是個需要保護小女孩。
“差不多就是這麼一回事,他們倆沒事就要當著我的面戲癮大發一次,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該讓寧璐璐繼續留在娛樂圈,說不定她就沒空來寧氏作妖了。”
她一鼓作氣的說完,腮幫子都氣得微微鼓了起來,抬眼去看柯以琛的時候,模樣很可愛。
寧楚楚這才發現,不知道是從何時起,柯以琛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笑意,她望著從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疑惑道:“你怎麼笑了?難道你這麼快就不生氣了麼?”
柯以琛垂下眼睫,俊美的臉上現出值得玩味的表情,然後他指了指自己一直也沒有摘下來過的藍芽耳機。
在開車來寧氏的路上,他已經透過這副耳機,將會議室裡發生的事聽的一清二楚。
寧楚楚瞬間就明白了柯以琛的意思,她長長的出了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的同時,懷疑柯以琛根本就是在逗自己,於是忍不住問:“你既派了人來,又能遠端知道這邊的事,何必要親自跑一趟?”
她想到柯以琛著急時開車的速度,以及最近車禍頻發的路況新聞,不由的想勸他幾句安全駕駛之類的話,不料在開口之前,竟是被他給搶先了。
“因為放心不下你。”柯以琛目光深邃的望著寧楚楚,他的嗓音本就動聽,此時動了真情,更是跟直接撥動在寧楚楚心絃上似的,讓她登時就心軟到什麼都不捨得說了。
寧楚楚猶猶豫豫的盯了他半晌,才溫聲道:“那你以後不能開那麼快的車。”
即便是把前世和今生加在一起算,柯以琛也是她遇到的最好的人了,雖說有點神經質的偏執,還是系統給欽定的黑化種子選手,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只要他滿心滿眼都是她,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