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見寧楚楚向自己道謝,當即推了推眼鏡,一改在會議上的凜冽語氣與尖銳態度,恢復了溫文爾雅的模樣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您要謝的話還是謝柯總好了,是他讓我來這邊幫忙的。”
他說話很合時宜,進退亦是有度,做完自己該做的事情後,就告辭離開了,宛如武俠小說裡的掃地僧。
寧楚楚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心想她的娛樂公司要是能招攬到這樣的人才就好了。
她畢竟沒有三頭六臂,就算是身邊有李秘書和新招聘進來的幾個製片幫忙,等到寧氏將分公司的業務挪到總公司來做後,也遲早會感到左支右絀,如此一來,多招攬一些能幹的員工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
正在她思索該如何讓李秘書去聯絡獵頭挖人時,藍芽耳機裡響起了柯以琛的聲音:“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到。”
會議室裡的股東都走·光了,只有寧璐璐和柯澤勳面色蒼白的坐在原位,跟兩尊雕塑似的。
這一次,寧楚楚終於不用再裝作聽不到柯以琛的聲音了,她拿起手機,清脆的回了聲“好”,才結束通話電話,摘下藍芽耳機,開始收拾東西,會已經開完,她還有很多工作上的事要做,譬如將方才說過的話落實。
眼見她就要好整以暇的離開,寧璐璐再也坐不住了,她踩著高跟鞋衝過來,險些被身側的椅子絆了個踉蹌,勉強穩住後恨聲道:“今天的一切,根本就是你布的局吧?!”
這件事真是越想越讓人覺得不對勁,無論是順利實施的專案,還是突然出現的新人,都實在是太過巧合,就跟提前在這裡等著他們一樣,寧璐璐因此認定是寧楚楚提前設套,目的就是為了看自己的笑話。
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在別人眼皮子底下謀劃,所謂天衣無縫的計策更是早就漏成了篩子,當真是既可笑又可憐。
寧璐璐一張稱得上秀美的臉氣得快要扭曲,咄咄逼人道:“寧楚楚,你真是夠歹毒的!”
“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寧楚楚一臉冷漠的提醒道,“說出歹毒這個詞的時候,你都不覺得諷刺麼?還是說你的臉皮已經厚到對此無知無覺的地步,以至於需要別人提醒才能想起來。”
說到後半句時,她用的是肯定句,從表情到語氣都直接把對寧璐璐的不屑給拉滿了,任誰聽到都會懷疑寧璐璐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事。
一瞬間,無論是寧璐璐還是坐在不遠處生悶氣的柯澤勳,都想起了寧展巖的事。
柯澤勳覺得寧楚楚根本是在指桑罵槐,拍案而起道:“你有本事就把話說清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裡那些散股都是怎麼來的,柯以琛在背地后里做了那麼多手腳,難道就見得了人麼?”
他一想到這次又輸給了柯以琛,就心有不甘,並且很心疼為寧璐璐買股份而花出去的錢,那可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從專案裡撈出來的真金白銀!
要是被柯以琛發現他資金來源有問題的話,怕是就連柯銘親自出馬也救不了他。
寧楚楚的目光在這兩個各懷鬼胎的人之間來回遊走,她看出柯澤勳有問題,但拿不準到底是什麼問題,索性望向寧璐璐,目光犀利道:“見不見的了人我不知道,但忘本與否卻是一眼就能看的出來的。”
無論後來發生了什麼,寧展巖在摔下樓梯之前,對寧璐璐都是很好的,好到忽視了親生女兒,讓原主寧可消失也不想繼續在這個無情的世界裡生活下去。
聞言,寧璐璐氣惱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然而寧楚楚說的是事實,她根本無力反駁。
她確實是在寧家和柯澤勳之間選擇了後者,雖說人往高處走沒錯,但胳膊肘往外拐的名聲不好聽,只要她還想維持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在寧氏繼續待下去,就絕不能擔下忘恩負義的罵名。
於是,寧璐璐拿出了賣慘的看家本領:“姐姐,我知道你覺得我不配當寧家人,但為了報答爸的恩情,我是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話音落下,她望向寧楚楚背後反光的櫃門,從上面瞧見了柯以琛的身影。
柯以琛站在會議室門口,眉心微蹙,沒有立刻進來,彷彿是有些猶豫,這讓寧璐璐心中一喜,決定故技重施。
招數不怕老,只要有用就行,不是有句老話叫一招鮮吃遍天麼?
寧璐璐悄悄給柯澤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看櫃門上的反光,兩人迅速達成共識,決定給寧楚楚下套,直接把她和柯以琛的關係給挑撥的分離崩析,最好能讓他們離婚,重新變得孤立無援。
寧楚楚見他們兩個當著的自己的面就眉來眼去的,心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柳眉一揚,警告道:“我勸你們還是早點收起歪心思,不要再想著走歪門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