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寧楚楚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就被鈴聲吵醒了,她摸過手機將鬧鐘關上,又小小的打了個哈欠,便要起身下床,結果連起了兩次都沒成功,是被搭在腰間的手臂給擋住了。
她慢慢回憶起昨天晚上睡前都發生了什麼,原本是想直接晃醒柯以琛,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來著,然而手一按到他身上,就狠不下心來了,是看到他的睡顏,便覺得再大的火氣也消了。
寧楚楚輕輕在他臉上戳了一下,心說等我回來再跟你算賬,然後便輕輕的挪開他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又給他掖了掖被子,這才進浴室去洗漱。
柯以琛幾乎是在水聲響起的同一瞬間睜開的眼睛,他目光清明,一點也不像是剛睡醒,但在起身之後,卻是立刻就垂下眼簾,做出了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走進了浴室,從背後輕輕擁住了寧楚楚。
寧楚楚正在刷牙,見狀動作一頓,並不肯理他,她就這樣自顧自的洗漱完,直到要出門才拖著行李箱說了句:“我走了。”
不知怎的,她看著柯以琛望向自己的目光,竟是真的生出了不捨,一時間猶豫不已。
柯以琛非常配合的開口,給她找了一個臺階下:“你還沒有吃早餐,還是吃過早餐再走吧,廚房裡的傭人已經都準備好了,我……讓他們做了你最愛吃的軟歐包。”
他就算是想要跟寧楚楚和好也表現得如此彆扭,幸好她要的就是個態度,聞言心情大好,立刻就把行李箱放到旁邊,微笑道:“說的也是,過會兒估計要坐很久的車,時間又還夠,我還是先吃個飯再說吧。”
說話間,昨晚的不愉快煙消雲散,兩人相視一笑,都覺得在分別之前為了這點小事鬧彆扭,實在是不值當。
柯以琛吃過早餐,心情和緩了許多,他背對著寧楚楚深呼吸一口,將不捨深藏到心底,然後淡聲道:“我送你去機場。”
寧楚楚樂得和他再多相處一會兒,自然是笑著答應了,奈何愉快的時間過得總是特別快,她還沒覺得怎麼著,車就已經開到了機場,她只好戀戀不捨的看柯以琛一眼,轉身下車去取行李。
柯以琛的動作比她更快,他搶先一步開啟後備箱,將行李箱遞給她,終是忍不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說這話時簡直要不敢看她,周身的氣場冷歸冷,卻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
“拍完戲就回來了。”寧楚楚說完,覺得這個回答實在太過模糊,又目光晶亮的望著他補充道,“我剩下的戲份不多了,應該很快就能再和你見面,不過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不許不接。”
柯以琛黑眸微眯,目光像是融化的春水一般,驟然變得柔和,他一本正經道:“我一定會接的,倒是你,在劇組裡也一定要想我。”
他霸道慣了,語氣堅定到了不容寧楚楚反駁的地步,可緊抿的唇角仍舊暴露了他的忐忑。
寧楚楚感覺此時的柯以琛就像想被人摸摸頭,卻又不肯主動湊過來的貓一樣,已然傲嬌到了可愛的地步,她上前一步抱住他,然後將臉埋在他胸前,軟聲道:“一天想你三千遍夠不夠?”
柯以琛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眉心微蹙道:“還可以,但要是你願意每時每刻都想著我的話,應該會更好。”
聞言,寧楚楚差點被他逗笑,然後她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忽然踮起腳尖在他額上印下一吻,就像他昨晚對她做的一樣,這個吻很輕很柔,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稍縱即逝,但卻深深的印在了柯以琛心裡。
他眼睜睜的看著寧楚楚像做賊似的,吻完之完就拉過行李箱的拉桿,轉身跑了個無影無蹤,隨即抬手在額頭上輕輕摸了一下,彷彿那裡還殘留著寧楚楚的溫度。
因為這個吻,柯以琛的好心情維持了整整一天,他沒再對看不上的方案提出毒舌的意見,也沒再在會議上直接把做事不得力的下屬給懟到下不來臺,搞得柯氏的員工個個懷疑他吃錯了藥。
與此同時,寧楚楚已經搬進劇組安排的酒店,開始為復拍做準備了,她只要想起早上分別時大膽的舉動,就覺得臉上發燒,為免被人看出端倪,特意用冷水洗了把臉才出門。
張導已經提前通知了大家要在正式復拍之前再圍讀一次劇本的事,她知曉這位導演嚴苛的脾氣,絕不敢遲到,不成想才一推開·房間的門,就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氣氛尷尬不說,已經到了的演員也個個如臨大敵。
寧楚楚說了句“不好意思”,又跟張導打了個招呼,就連忙找了個空位坐下,然後小心翼翼的去問旁邊和她相處的還不錯的演員:“這是出什麼么蛾子了麼?”
對方含著怨氣答道:“還不是因為蘇曉柔忽然就說今天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