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安靜得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寧楚楚打量著寧璐璐的神情,更加篤定她是心中有鬼,用不經意的語氣打破了沉默:“你想多了,只是我發現公司財務出了點問題,懷疑你罷了。”
專案書寫得天衣無縫,乍一看根本找不出漏洞,她這麼說不過是在詐寧璐璐。
“那怎麼可能?”寧璐璐笑意越發勉強,要不是兩人已經撕破了臉,她簡直連怎麼繼續裝下去都要不會了。
寧楚楚見狀,也懶得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冷笑一聲就提著隨身的手包走了。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她於情於理都該去柯氏跟柯以琛說一聲,一方面是讓他放心,另一方面是趁機修補一下兩人昨天被陸臣斐和葉茜挑撥出來的小尷尬。
許是冤家路窄,寧楚楚才出頂樓電梯就遇見了迎面走過來的柯澤勳。
她對他視而不見,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在自找麻煩,可他卻像是讀不懂空氣似的,主動走過來攔住她,質問道:“你和陸臣斐是什麼關係?”
寧楚楚紅唇抿成一條直線,在心裡將陸臣斐痛揍一頓的同時,對昨晚的事起了疑。
先是葉茜,又是柯以琛,這兩個人怎麼就都那麼巧的就知道了她和陸臣斐有來往的事呢?難不成他們之間也有合作?
她想著陸臣斐留下名片時的樣子,懷疑這根本就是個想要廣撒網,多撈魚的貨色。
柯澤勳見寧楚楚沒有立刻回答,還以為她是心虛,當即滿是惡意的說:“看來,你和柯以琛也沒有裝出來的那麼恩愛,但我沒想到你竟然飢不擇食到——”
“你是由己及人麼?”寧楚楚見他說的這麼難聽,終於忍無可忍的打斷。
柯澤勳一怔,思忖了一瞬想聽明白她話裡的嘲諷之意,惱羞成怒道:“你別想拉我下水!”
“早就在水裡的人還能怎麼拉?”寧楚楚皮笑肉不笑,眼角浮起一點輕蔑,“只有齷齪的人,才會把所有人都想的和自己齷齪。”
反正是在柯氏的寫字樓裡,只要一喊就有保安過來,她不怕柯澤勳氣極了動手。
事實上,柯澤勳確有此意,不過是在要揚起巴掌的時候,突然想起要大局為重,這才按捺住了而已,他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握拳道:“寧伯父已經不行了,你也該收斂一下脾氣了,不然的話,可沒人能一直護著你。”
他見寧楚楚聽到他提起寧展巖時,臉色微變,還以為自己戳中了她的痛楚,難掩得意的又說:“你要是從現在開始學做人的話,等到被柯以琛厭惡了,說不能還能有個退路。”
“哦。”寧楚楚毫無波瀾的應了一聲,若有所思道,“該不會是你已經厭煩了寧璐璐,所以才覺得男人都是你這樣的吧?也對,烏鴉總是覺得所有鳥都跟自己一樣黑。”
說著,她一臉瞭然的繞過柯澤勳,就要往柯以琛的辦公室走去。
柯澤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上前攔住寧楚楚,焦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與其說是在否認,倒不如說是被人揭穿了心底最隱秘的想法,所以才拔高了嗓門掩飾。
寧楚楚因此又屈尊多搭理了他一句:“你可以隨便否認,但我已經錄音了,就是不知道寧璐璐聽到後會怎麼想,你與其跟我否認,倒不如先想辦法去和她解釋吧,至於她信不信,我可就不知道了。”
自從在監控上吃過一次虧,她就養成了隨身帶錄音筆的習慣,以備不時之需。
柯澤勳憤懣道:“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挑撥了我和璐璐,我就會和你在一起?我告訴你,你還是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他想著寧楚楚以前對自己的糾纏,還以為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得到他。
寧楚楚抬手捂住臉,嘴角微微抽·搐著想,這麼自信的極品也真是百年難遇,原主當初愛他愛得要死要活,當真是品味清奇。
她忍住嘲笑出聲的衝動,一臉無語的反駁道:“你也太自信了,我是瞎了眼麼?不然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你和柯以琛根本就沒有可比性,畢竟就連傻子也不會放棄珠玉選擇瓦礫。”
這個比喻就跟往柯澤勳臉上抽了一巴掌似的,他氣得面容扭曲,恨聲道:“寧楚楚,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你和他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錢麼?我遲早會把被他搶走的東西拿回來,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
他一直覺得柯氏的一切都該屬於自己,至於柯以琛這個卑賤的私生子,能力再強又有什麼用?合該被逐出柯氏,一輩子在他的壓制下苟延殘喘。
寧楚楚聽了這話,忽然就有些反胃噁心,她覺得柯澤勳何止是過於自信,簡直就是毫無自知之明,於是轉身就走,再沒給他截住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