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澤勳被柯以琛一拳打的偏過臉去,險些就因為沒站穩,整個人都摔在地上,他踉蹌著扶住牆,摸了摸開裂流血的嘴角後,恨聲道:“你發什麼瘋!”
見他捱了打都還不消停,柯以琛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我看發瘋的是你才對。”
在柯以琛看來,柯澤勳方才的模樣就跟一條隨時預備著要咬寧楚楚的惡犬沒區別,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夫人而出手,是理所當然的。
寧展岩心裡愧對寧璐璐,自然也偏向柯澤勳,只是礙於柯以琛如今的地位,不敢貿然指責於他,站在旁邊就跟個雕塑似的一動不動。
柯澤勳自覺佔理,不饒人道:“你這個神經病真不愧和寧楚楚是一對!”
寧楚楚被柯以琛護在身後,才將將從驚懼與愧疚中緩過來些許,聞言整個人都是一震,是又想起了寧璐璐倒下時的場景。
那麼多的血,染在白裙子上是格外的觸目驚心。
柯澤勳察覺到她的情緒,立刻不再搭理柯以琛,而是調轉槍口,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演,開口哀求道:“寧楚楚,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什麼事衝我來,放過璐璐好不好?”
他說著,惺惺作態的擠出兩滴淚來,彷彿是正在為寧璐璐的遭遇傷心不已,而寧楚楚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我……”寧楚楚艱難的開口,卻什麼話都沒能說出來。
還能說什麼呢?就算她說自己根本就沒推寧璐璐,也不會有人信,更何況寧璐璐的孩子已經沒了,在這樣板上釘釘的事實面前,任何言語都只會顯得無力。
寧展巖瞧見她這副樣子,心煩不已的一擺手:“你回去吧,璐璐肯定不想看見你。”
他說完便轉過身去回了病房,是掛念著寧璐璐的身體,所以要去看看她甦醒過來沒有。
柯以琛見走廊裡只剩下柯澤勳,二話不說就握住了寧楚楚的手:“我們走。”
他就這樣牽著失魂落魄的寧楚楚從醫護和指指點點的病人家屬當中走了過去,對他們的議論充耳不聞。
寧楚楚整個人都恍惚了,但還是將那些話聽的清清楚楚。
有人認出了她的身份,說她惡毒,還有人有鼻子有眼的說起了網上的小道訊息,認為肯定是她早有預謀害了寧楚楚,更有甚者已經在言語上給她定了罪。
柯以琛一坐進車裡,就給助理打了電話,要求他用最快的速度將訊息封鎖在醫院裡,然後才給坐在副駕駛上的寧楚楚繫好安全帶,安慰道:“你放心,寧家和柯澤勳都不會希望這件事鬧大。”
寧楚楚木偶一般的點頭,血色褪盡的面容上不見半點平日裡的鮮活之色,一張巴掌小臉就跟枯萎了的玫瑰似的。
一直到被柯以琛帶回家,她都沒能從這樣的狀態中解脫出來,食不知味的吃了幾口晚餐後就藉口累了,要回臥室休息。
當天晚上,寧楚楚做了個噩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寧家,明明是想要阻止白天的事情發生的,可不知怎的,寧璐璐還是摔倒了,她身下都是血,乍一看就跟死過去了似的。
寧楚楚拼了命的想要喚醒她,將她送去醫院,可一切都無濟於事,她的孩子沒了,血越流越多,染紅了地板,也染紅了寧楚楚的手,她緩緩低下頭去看,最終忍無可忍的在夢中尖叫出聲。
睡在她身側的柯以琛因此被驚醒,他連忙把驚懼不已的她摟入懷中,輕輕拍著後背安慰道:“沒事的,只是夢而已。”
寧璐璐急促的喘·息著,感受到柯以琛的體溫後,才略略平復了些許心情。
可她隨即卻是又回憶起了白天的事,語氣崩潰的哽咽道:“我從來也沒想過要害了她的孩子,我該怎麼辦?那是一條性命啊!”
她整個人都方寸大亂,無法再像以前一樣理智的思考。
柯以琛頓時將寧楚楚抱的更緊了,一邊用溫和的語氣安撫她,一邊幫她理順思路道:“這件事不一定和你有關,你先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寧璐璐真的是那種會捨己救人的人麼?”
他和寧璐璐的交集不多,但看人的眼光向來毒辣,在他看來,寧璐璐根本是個無利不起早的蛇蠍。
寧楚楚搖頭道:“怎麼可能和我無關?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倒下的,如果我不和她吵架,如果我早點注意到她的打扮,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如果……”
她實在是自責不已,將過錯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柯以琛聽的心疼極了,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現在想這些都沒用了,你先休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