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抄著手臂站在攝影棚正中間,他望著白布前的寧楚楚,彷彿是看到了自己的繆斯。
攝影師見狀,知道之前的事是糊弄不過去了,硬著頭皮找補:“這次表現的不錯。”
寧楚楚撩了下耳後的頭髮,似笑非笑道:“那還真是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提醒,我也不知道自己原來那麼僵硬。”
她以牙還牙的把攝影師之前的話扔了回去。
江寒是何等的聰慧,聞言便猜到所謂的問題不過是攝影師在故意找寧楚楚的麻煩,他擲地有聲道:“今天拍攝暫停,等找到新的攝影師再說。”
攝影師的臉色刷一下白了,求情道:“江設計師,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你是知道我的,設計和時尚都是很純粹的事,不允許彎彎繞繞的存在。”江寒說著,又對公關安排道,“按照正常的解約流程走,但是速度要快。”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還不死心的攝影師,徑直來到寧楚楚身前打量起她來。
寧楚楚的妝化的很素,唯有純色是豔麗的正紅,和他設計的這件純黑色長裙倒是相得益彰。
江寒絲毫沒有收斂自己的欣賞之意:“你對我的設計有什麼想法麼?”
他來過攝影棚很多次,次次都是看過就走,像這樣主動詢問拍攝中的模特對設計的看法,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寧楚楚濃密的睫毛微微垂了一瞬,她道:“大概就是極簡與純粹吧。”
包括她身上的這條裙子在內,公關給她展示的那些由江寒設計的衣服全都是純色系,再聯想到他對攝影師說的話以及網上的採訪,很容易就可以推斷出這一點。
她認為此事再簡單不過,殊不知先前的模特為了恭維江寒,大都答的天花亂墜。
江寒在設計上追求極致,對於那些回答全都不置可否,直到遇上連話都懶得多說的寧楚楚,才感覺是遇到了知音。
“你說的太對了。”他興奮道,“用看起來最簡單的設計體現出時尚的真諦就是我的追求。”
寧楚楚一怔,心說果然搞藝術的人就沒幾個不是怪胎。
這個江寒看起來正常的不得了,一談起設計來就跟喝醉酒似的,倒是很適合這行。
江寒自顧自的和她大談了一番自己的設計理念,從裁剪講到布料,又從顏色講到形制,末了忍不住問到:“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意見麼?”
“這個……還真沒有。”寧楚楚選擇實話實說,“我在設計上是外行,並不很瞭解。”
她見江寒對設計的心是如此純粹,自覺要是敷衍他的話,反倒會過意不去,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承認自己不懂。
孰料,江寒追求的就是這個境界,對他來說,純粹意外著極致的真實。
他稱讚道:“你是個坦率的人。”
寧楚楚點頭,真心實意道:“你也是。”
像江寒這樣想什麼說什麼,能把想法直接寫在臉上的人,現如今是真的不多了。
江寒看了眼時間,非常主動的又說:“好的攝影師不是蘿蔔白菜,沒辦法立刻找到,我會讓工作人員再和你約個時間,今天就由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寧楚楚果斷拒絕。
柯以琛可不是一般的醋罈子,那是個裝滿了二踢腳的醋罈子,稍微一點火星就能刺激他黑化。
寧楚楚最近的日子過的不算,並不想主動找刺激。
但江寒卻是個刨根問底的:“為什麼?”
“因為我不需要你送。”寧楚楚已經總結出規律,知道對付他這類人,話說的越直白越好。
江寒果然不再堅持,他讓公關送她出去,自己好奇心爆棚的搜尋了一番相關資料。
見網上和寧楚楚有關的資訊大多都是八卦以及最近的糾紛,他感到很不滿,認為這些都是無用的垃圾。
他等公關一回來,就吩咐道:“我要她的資料,讓人務必查清楚。”
公關難得見江設計師對品牌代言人這麼上心,絲毫不敢怠慢,表示很快就會把資料送到他手上。
與此同時,寧楚楚則是在返程的路上接到了柯以琛的電話。
“楚楚。”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富有磁性,“你進柯氏的事有眉目了,結束工作後就來一趟吧。”
見柯以琛不光是來真的,而且效率還高的嚇人,她只能哭笑不得的答應。
寧楚楚走的匆忙,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不過她身為新任代言人,這倒也算不上大事,讓週週乾洗後再送回去也就是了。
她這樣想著,便讓週週先回去和莫小姐討論解決黑料的事,孤身一人來了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