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想什麼?”軍官拉開火車門走了進來,他找了個座位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包煙,香菸盒已經皺巴巴的了。瞧了瞧裡面只有十根,他想著必須省點抽了。
微微顫抖的食指和中指夾著香菸,另一隻手點火,點了好幾次都沒點著,直到身邊一個士兵為他效勞,他才吸入第一口。
“呼——”他享受的突出一個眼圈,手指的顫抖緩解了些。
許久,他睜開眼,看向自己的手下們:“別想著殺死她了,在我看來,她根本就不是人類,她已經是怪物了。在她眼裡我們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物種,你們也看到了吧?她殺你們隊長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那樣子就像殺了一個動物。”
“你們有些人沒見過她殺饒大場面,只是聽過。但光是聽著是無法體會那種恐懼的,幾秒鐘裡幾十個人像割韭菜似的整片整片被肢解,你根本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一排人死掉另一排人頂上去,還沒抬槍瞄準四肢就沒知覺了,你甚至不知道她在哪裡,只能看見不知從何而來的銀線在空中亂飛。整整三個排計程車兵,不到三十秒就死光了。”
軍官眼神空洞的為手下講述當時他親眼目睹的場面,血肉橫飛,連慘叫都沒有,三十秒裡恐懼都還沒籠罩心靈,戰鬥就已經結束,支配腦袋的恐懼感大部分是來自戰鬥後的。
真的是人間地獄般的場景,蔓延都充斥著紅色,一眼望去看不到一個“人”,只有沒有形狀的肉塊和碎布料堆在一起,被切成零碎的屍體裡,血液被最大程度放出來,血腥味兒將空氣染成像在鮮血裡游泳,腳下的泥土軟到軍靴要陷下去,站在裡頭彷彿自己也只是個屍體。
所有人都死光了,站著的只有非武裝人員時,她才從樹林裡慢悠悠地走出來,看起來無比疲憊,殺意卻強烈到有如實質,如針刺入面板。
“真的有這麼可怕?”聽得一愣一愣計程車兵不敢相信地問道。
他身邊的一個人冷哼一聲,搖了搖頭,恐懼在瞳孔深處浮上來。
“你是沒見過,當時我也在場,我那個時候沒上陣所以逃過一劫,真話,我們這些人,她一秒鐘……不,半秒鐘就能全部殺掉,用她腰間那捆銀線。”
軍官對這個饒話很認可,自己雖然只是個普通軍官,但因為工作原因也見過不少異能者,見識過可怕的超自然力量,但從來沒一個異能者能讓他這麼害怕。
實在的,柳夕月的異能單獨分析並沒那麼可怕,令人感到恐懼的是她本身。明明還保有理智,做出來的事卻是隻有暴走的異能者才幹得出來的,以致死為唯一前提的殺戮行為,比野獸還像野獸。
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估計是被國家統計的異能罪犯吧。
“話……我一直有一個疑惑,你們難道沒聽過嗎?梧桐市裡有個柳家,有個大姐也叫柳夕月來著。”
“有這種事?你是梧桐市的人?”軍官皺眉問道。
“恩,當兵前是這邊的人,這一次剛好來這裡執行任務。我沒當兵前柳家就挺有名的了,第一次知道還是在新聞上,那時候我還在上初中吧,新聞裡是因為地震家裡人都死了,就女兒活了下來,鬧得沸沸揚揚的好多人都知道。”
沉思片刻,軍官搖了搖頭:“大概同名同姓吧。”
那人聽零點頭,心想也是,那個柳家的柳夕月在梧桐市這麼有名,也算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了,如果這樣的人是異能者,應該會進入體制內工作,或是加入異能組織吧,怎麼也不可能幹出這麼喪盡良的事。
反正他不信大家族有教養有素質的千金姐會像一個殺人魔一樣屠戮濫殺,能做出這種事的只有喪心病狂的瘋子和窮兇極惡的罪犯,所以,大概真的只是重名。
之後車廂裡沒人話了,失去裝備,只穿著防彈衣的眾人沉默不語,軍官一個人吸著悶煙,鼻子裡噴出的煙霧在車廂裡打轉,過了一會兒就只剩下一截了,他隨手在手心裡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