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場裡十分熱鬧。
姜穗和陳醉的任務是,為明天晚上的消夏晚會排練舞臺劇並練習,所以很多學生都在體育場。
而最邊緣的紅色跑道上,是上百個天之驕子一般的物理競賽生抱著頭蛙跳的畫面。
這些人是真的文體全能,一邊蛙跳,還能一邊對那道題的答案面紅耳赤地爭論。
傅幼梔在九層天的時候,最害怕見到考神哥哥和學神哥哥,每次都繞著走,生怕被拎到,就被迫有感情背誦並默寫《神明編年史》。
而這些大學裡面的小學霸們,卻一個比一個可愛。
傅幼梔笑了笑,把寬大的校服在短裙外面,也抱著頭,和同學們一起蛙跳。
大家揮汗如雨,雖然腰痠腿抽抽,但是卻也不覺得累。
400米跳完,上百人的腿都像是軟麵條,路都不會走了,卻還是笑得開心極了,坐在體育場旁邊的大臺階上,一邊擦汗,一邊說笑著。
傅幼梔坐在最下面的臺階下,氣喘吁吁大口地喝著水,忽然,
一個匆忙的腳步迅速走到她的面前,一雙鋥光瓦亮的考究皮鞋,版型挺括的西裝褲裡,是一雙逆天的大長腿。
傅幼梔緩緩抬頭,老派的西裝和馬甲,帶著濃重的禁慾味道,胳膊下是一本書,和那隻純黑色的教鞭。
傅幼梔停下了繼續往上揚的眸子,有些,不敢看他的臉。
那張完美到極致,英俊清逸,的臉。
她犯了校規,失去了比賽資格,而他,就要去和別的嘉賓共度一個校園浪漫之夜了。
又酸,又澀。
傅幼梔是喜歡他這張臉的,現在,卻有幾分厭惡。
是啊,她喜歡,姜穗喜歡,粉絲喜歡,影迷喜歡,誰誰都喜歡!
“媽的!”傅幼梔原本並不後悔觸犯校規的坦蕩心情瞬間消失了,忍不住暗暗爆了一句粗口。
顧硯臣馬上蹲了下來,認真地看著她,剛要開口,傅幼梔卻搶了他夾在胳膊下的教鞭。
她坐在臺階上,淺茶色的眼睛眯著,教鞭的一頭拿在自己手裡,另一頭卻抬著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抬起了頭。
常年不見陽光如吸血鬼伯爵般高貴的冷膚,被黑色的教鞭抬了起來,顏色撞擊著,令人甚至產生幾分迷幻。
體育場又雜又亂的背景音,彷彿都聽不到了,他只能聽到傅幼梔輕巧,卻帶著濃烈的引誘,
“顧教授,違反校規嗎?”
她手上動了動,黑色的教鞭在他的下巴上點了點,雖然不太用力,下巴卻也紅了幾分,傅幼梔像是個引誘唐僧犯錯的妖精,聲音細,卻沉,
“和我一起。”
她鼻尖上還帶著汗珠兒,整個人粉粉嫩嫩的,穿著乖巧的學霸衣服,卻說著讓人心跳加速的話。
“顧教授,”傅幼梔看著他沒有說話,自以為是他放不下身段,也是,教授啊,大約最重視名譽的吧。
但是傅幼梔的心底,忽然就升騰起幾分小邪惡,目睹這樣高高在上,一以為是,清高疏離的老學究違規,跌落塵埃,很久有趣,更何況,現在,是她在引誘……
“顧教授,”她手中的教鞭劃過他刀削斧鑿一般的側臉,微微刺痛的觸感讓他皺了皺眉,很老派,很學究的皺眉方式,傅幼梔卻更覺得有意思了,
“您不是研究神學的嗎?”
“您可知九天之上,冰冷淡漠俯視人間的,有八十一座宏偉的神殿?哪裡居住著,六界八荒,最尊貴的八十一位神明。”
“所有的殿中尊神都是神母孕育,只有一殿特殊,便是那金光閃爍,紫霞漫天的財神殿,殿中尊神不是天生神胎,卻是一隻金絲雀,”
“你……”傅幼梔惡意地用教鞭從他的下巴劃過他的脖頸,看著他的喉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看著他側面的小痣染了血紅,調戲良家婦女一般地笑了笑,
“您不想開個課題,研究一下這位小財神嗎?”
“我可以幫您,只要您,和我一起,違反校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