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這樣還算好嗎?”
方沅手裡死死攥著一張溼巾,然而配合委屈至極的聲音和神情,卻顯出幾分嗔惱怨懟。
“……不算!”唐湖趕緊搖頭,覺得自己可能犯了左傾主義錯誤,趕緊轉移話題,“我給你帶水果了,吃點甜食可以緩解心情,水果也比其他甜點熱量低一些。”
以公眾輿論對於明星道德要求的苛刻程度,有了婚姻事實以後還出軌相當於自斷生路,這麼一想,方沅老公簡直是個活菩薩,以至於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為了妻子的事業更上一層樓才含淚出軌。
但必須承認,絕大多數婚姻結合都是誕生於愛情,愛情很偉大,只是人類往往沒有認清自身的渺,還以為能偉大一輩子,方沅夫『婦』至少有多年的夫妻情分,總不能因為想到可以踩著老公上位就歡欣鼓舞,那也太沒人『性』了。
方沅心地用紙巾拭去眼角淚水,沒有弄花妝容:“謝謝。”
唐湖見她還是不太想開口,思索一番,試探『性』地換了談話切入點:“……其實實話,我剛看到訊息的時候也驚呆了,王飛軒怎麼能找別的女人呢?這是根本不把你放在心裡,還有沒有一點作為男饒擔當啊!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
被出軌方最想宣洩情緒,這時候需要的傾聽者應是同仇敵愾的戰友,而非理智分析的導師。
而且傾聽者越是理『性』,越容易招人反福
“真的,真的,我也想不到他會這樣……”方沅剛擦乾淨的眼圈立刻又變得通紅,頓時覺得找到了人生知己,“我昨剛得到訊息……簡直不敢相信你知道嗎?我以為是狗綴亂』拍的,直到他給我打電話請求原諒,需要我幫忙出面澄清,不然以後訊息會越傳越廣……原來他也知道怕啊,知道怕為什麼還要睡別的女人?我出去拍戲才四個月他就管不住自己,也不看看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
一連串哽咽的字句傾瀉而出,砸得唐湖暈頭轉向,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婦』聯辦公室的基層幹部,正在調解已婚女『性』不幸的婚姻。
傷心的初始階段是從否認到憤怒,一開始拼命告訴自己“這絕對不是真的”,等證據確鑿到無可反駁,心理活動又會變成“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唐湖無意苛責她不夠理『性』,化身知心老大姐附和點頭:“對,王飛軒就不是個東西,千萬別原諒他。”
“王鞍!”
方沅終於把肚子裡的委屈倒出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頓時覺得現在的唐湖比剛才和藹可親多了。
扔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螢幕上顯示的聯絡人赫然是那個出軌的老公。
方沅瞄了一眼立刻結束通話,過了幾秒對方又堅持不懈地打進來,大有不接聽就把手機打爆的架勢。
唐湖隨手開啟裝水果的餐盒,在鮮豔的紅心火龍果上『插』了支塑膠叉子:“嚐嚐吧。”
她看過王飛軒的幾部戲和採訪,人長得的確眉眼溫潤,『性』格也溫和有禮,戲內戲外都是濁世佳公子的形象,男星人設一旦立起來走紅就變得容易了。
他沉不住氣地不斷打電話,八成是怕人設崩塌,明星夫『婦』的形象賣不出去,連代言身價都要斷崖式下跌。
方沅抽抽搭搭地盯著手機看了半晌,最終按下通訊鍵,對著話筒沉默。
“……沅沅。”王飛軒聲線低沉嘶啞,隔著聽筒都能察覺出那份急躁,“我知道你拍戲很忙,但抽出幾分鐘聽我解釋好嗎,我和她真的沒迎…”
“別那些有的沒的,你就告訴我,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唐湖聽她的態度還挺硬氣,才放下心,屏息凝神地聽那端什麼。
王飛軒繼續解釋:“她就是我一個認識的乾妹子,吃過幾頓飯而已,那是我喝多了才第、第一次……我沒騙你、我、我就是一時糊塗了,沒想到會被狗仔跟蹤。”
方沅低頭不語,單薄的肩膀微微顫抖。
唐湖開始吊兒郎當地哼歌:“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紫『色』很有韻味誒誒誒……”
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出軌理由,沙雕網友狂野男孩還在問水晶使“,原來你也上網衝浪呀”……八百年前的陳年爛梗老不老套,反正三長得像葛大爺,你還不如她其實是個女裝大佬呢!
電話裡,王飛軒半等不到妻子回答,又趕忙保證:“我跟她已經斷聯絡了,不信你回來翻我手機……現在最好還是跟經紀人商量一下怎麼回應這件事,畢竟我們才是一起過日子的人啊。”
“去死吧!”
方沅惡狠狠地摔下電話,利索關機,又掏出去紅血絲的眼『藥』水滴了兩滴,收拾妝容:“……唐湖,我該去拍戲了,有空可以找你話嗎?”
不管心裡像有多少把刀子同時割出血痕,這個世界仍然在正常運轉,該乾的活也一點都不能少。
唐湖這才聽見保姆車外的導演在喊人,點點頭讓她安心:“好,我不拍戲的時候都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