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雁略一回憶, 搖搖頭:“他沒說什麼型號,就是昨天回來的時候跟我炫耀碰了別人的車沒被逮住。”
唐湖審視的盯了嫌疑人片刻, 突然揚聲開口:“巴山, 你昨天劃那輛紅色保時捷的時候我就在你對面看著, 怎麼還不知道收手呢?”
“不可能!”巴山的注意力還集中在宿管那裡, 立刻搖頭否認, 過了兩秒才想起來正確回答,“……不是我乾的!”
唐湖譏誚地揚起嘴角:“承認的倒挺快啊。”
這是老陰比專用的預設立場問題,在問題之中就已經包含了答案。
完全無關的人通常會一頭霧水地問“什麼車”或者“我幹什麼了”,上來就回答不可能, 說自己是清白的都沒人信。
“……什、什麼車?”
巴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眼神閃躲, 心裡瘋狂思索原因:她是怎麼知道的?
轉眼看到唐湖身邊站著個熟悉的男人,頓時瞭然,用看叛徒的眼神瞪著梁冰雁。
唐湖慢慢走過去隔絕巴山的視線,在他身上來回打量:“現在不知道也沒關係, 等你見了車主就知道了。”
“你不要用其他的事情汙衊我, 我承認這些衣服是我拿的,也認錯了,寫檢討還不夠嗎?”巴山將手插在口袋裡辯解, “而且你又不是車主,憑什麼管那麼多?”
“萬一我是呢。”唐湖懷著貓戲耗子的心情看著他微笑, “一輛車而已, 我還不至於買不起吧?你當著我的面劃車, 是覺得自己賠得起了?”
投資的兩部影視劇雖然沒到回本的時候,她卡里的餘額依舊捉襟見肘,但還真不像剛出道的時候,連坐個豪車都會被人質疑是金主包養。
“我……”巴山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將右邊的褲子口袋捏得更緊。
人在心虛的時候,會暴露許多出賣自己的小動作。
唐湖沒有錯過這個細節,眼疾手快的沿著他的動作把手伸進口袋裡,用力之猛,差點把他褲子扒下來。
口袋裡有一坨堅硬的金屬物,她拽出來一看,果然是串鑰匙。
再怎麼便宜的車也不會拿手搓一把就掉漆了,李若川的那輛車都被刮出了冷灰的金屬原色,光憑指甲或樹枝做不到,肯定用了別的工具。
如果不是有備而來,最有可能的作案工具便是鑰匙,隨手可取,還足夠堅硬。
唐湖拎起那串金屬物掃了一眼,果然看到其中一把黃銅色鑰匙的齒槽裡卡著一塊紅漆,面積比小米粒還小,顏色卻格外醒目,立刻轉手扔給尤雅雅。
“拿紙巾裹上別動,趕緊回去。”
“啊?哦……”
尤雅雅隔空接住鑰匙,看著她懵了片刻,乾脆一溜煙跑出門外。
速度之快,可見胸大也不影響跑步。
那串鑰匙上的紅漆,估計是巴山劃完車子以後順手搓了一下但沒搓掉的,但唐湖無法確定被洗過或者隔幾天還能不能檢測出上面的樹脂和顏料成分,只好先搶了再說。
萬一證物丟了,當事人再咬死不承認,那才難辦。
巴山被這一連串突發事件搞得愣了幾秒,待認清現實時,尤雅雅已經跑沒影了,趕緊追上去:“……你站住!”
唐湖一個箭步攔在他面前。
巴山被她堵了個正著,嗆聲道:“你憑什麼搶我東西!”
他其實不記得鑰匙上還有沒有足以當做證據的東西,但看她不假思索的做法,想來應該是有的,心臟慌得發虛。
唐湖擺出比他還無賴的嘴臉,有恃無恐地叫板:“那你去告我搶劫好不好?求你了,我正愁不知道怎麼把自己炒上頭條呢。”
只要沒有證據能表明那串鑰匙能開啟放了貴重物品的保險櫃,這種性質就跟偷內衣差不多,報警也是批評教育一頓,不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既然如此,那大家對著耍賴好了。
宿管老師同樣摸不著頭腦,站起來問:“這是怎麼回事?”
同行的幾個女生也都沒搞清狀況,明明是來認領內衣的,怎麼忽然換了談話重心?
唐湖攔著門口,不讓巴山出門去追尤雅雅:“老師,我朋友昨天來學校談電影專案,把車停在後街結果被人劃了,修車至少得花十幾萬,屬於民事案件,我會聯絡車主準備起訴,這件事不會也讓系裡壓下來吧?”
男宿管的臉色凝重起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