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菌,自然界裡很是神奇的一個物種。它不屬於動物也不屬於植物,是一個獨立的生物類群——真菌界。
怎麼說呢,這是一個能把達爾文的臉打得啪啪做響的玩意。
就在達爾文提出物種起源的那一年,這位生物進化論的奠基人可謂風光無限。因為物種起源一說真的就是把神造論按在地上錘,一套有邏輯、有歷史、畢竟可以追溯考證的科學驗證法,怎麼也比張嘴就來的什麼神無所不能,他要是想,甚至能自個兒生孩子的糟糕理論要強。
但達爾文也不是沒有受到挑戰。比方說他拿著物種起源,堅稱地球萬物,不是神創造的,而是自然進化出來的時候。他的一個學弟,一個叫做約翰.威廉道森的生物學家,則直接搬出了一塊化石,要求達爾文用自己的進化論來解釋解釋,這是個什麼玩意?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這他媽到底是怎麼進化出來的?
達爾文一看也懵啊。生物進化論要求他鑑定一個生物必須要有跡可循,找到這個生物的跟腳,判斷其生存發展的環境;研究其譜系,從生物是不斷進化的觀點出發,一點點的回溯並剝離出這個生物的本來面目。
但眼前這個玩意,達爾文根本無從下手。因為眼前的這個化石,身高六到八米。看起來像是一顆粗壯的樹幹,但卻根本不能算是植物。
它只能叫做有機物,完全無法分類。像苔蘚,又像蘑菇,甚至還有點動物的影子。哪怕說當時的達爾文在生物學上已經造詣極深,多年的遊歷讓他對自然界生物有了一個足夠的認識。他也根本對這玩意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甚至說,他都沒法說這是某個生物異變的特例,因為威廉道森是在加拿大東邊的半島上發現了這個化石。而那裡,這玩意不在少數。所以這根本就不可能是個罕見的個例。
達爾文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而在這之後的一百四十年,無數的生物學者也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人們只能知道這東西是來自於4.2億年前的志留紀,在那個植物剛剛出現,動物還在水中進行著初步進化的年代裡,它們可能是當時地球上最壯觀的生物。
然後它到底歸屬於什麼物種,有什麼作用,這至今為止還沒有個標準的答案。贊同聲音比較多的一個說法是,這是個遠古的菌類。是當時的地球改造者。
地球早期地表上的堅硬岩石如何變成土壤,那些剛剛誕生的植物如何在那個環境下得以生存繁衍下去。這些似乎都可以歸功於這個遠古的菌類。
生物學家給其定名為原杉藻。
但問題也隨之而來,這個原杉藻是怎麼來的,難道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要知道,那可是志留紀。陸地上剛剛開始拔毛,動物的祖先還在水裡向著魚類演化,植物也才剛剛從水裡演化到陸地上的時代。而這樣的時代裡,陸地上居然聳立著這麼一群高達八米的巨大菌類,並且這菌類還遠比今天的菌類要更加的進化。這當真是一個離奇,神奇,甚至可以說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就好像是這是一個專門用來改造地球的生物工具。但究竟是不是,誰又說得準呢?
老胡肯定不清楚這些關於地球母親的奇聞軼事,但他卻清楚真菌這玩意的神奇霸道。
生物體上的發炎症狀,幾乎都是由真菌所引發出來的一個病理性特徵。而同樣的,人類現今所使用的最高效的抗生素——青黴素,也是真菌。
人類迄今為止發現的真菌有十二萬種,原先認為,地球上的真菌總數可能在一百五十萬種。但現在,分子生物學的研究表明,地球上的真菌可能超過五百萬種。這絕對是地球上最大的生物類別,遠遠超過動植物的種類之和。
老胡不是研究真菌的專家,但是他卻能從這點紙面資料上看出來真菌的厲害。所以眼下面對這麼個玩意,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麻爪。
“這東西,不會逮到什麼就寄生什麼吧?”
他是真的有這個擔心,因為那些菌絲的確是有一種想要往血肉裡鑽的意思。不過它很快就焉了。似乎是發現老胡身上覆蓋的這層金屬是某種細菌的合成物,它幾乎是當場就對他失去了興趣。
掙扎了幾下的就停住了扭動,幾乎就跟沒了氣一樣。
當然,再跟沒了氣一樣的,盧修也不會想著和這種東西有什麼接觸。他示意老胡趕快把這東西給丟掉,然後衝著他就問詢道。
“還有一個呢?你不是說有兩個東西在追著我們嗎?”
“好像...潛到地底深處去了?這東西難道還知道害怕?”
動物有那個敏銳很正常。但眼下,這個蜘蛛樣的玩意到底能不能被稱之為動物,這還真是一件不那麼好說的事情。
老胡傾向的觀點是這東西肯定不能算是一個活生生的動物。儘管說它具備了動物的大部分特徵,但對於老胡來說,它也就是個被寄生物,一個類似於行屍走肉中喪屍一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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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哪個喪屍會知道害怕的?知道害怕了,那還能叫做喪屍嗎?
“管他呢?先離開這裡再說,這地方不安全,不能久留。”
盧修說話間已經是把車子給翻過了身,順帶一把的扛了起來。
人都已經出來了,自然是沒法再鑽回車子裡去。畢竟鬼知道車子裡進了多少孢子,他可不想拿自己的人類身體去接觸一下這個玩意。
但車子又不能丟,不說代步的作用,光是其中的通訊、定位系統,他們就不可能隨便把這個玩意丟掉。所以只能說是讓驢騎人的,他自個兒把車子給扛起來。
近十噸的分量,不小,但對於他們來說倒也能受得住。只是壓強明顯變大,使得他每走一步,都要深陷到腳踝附近。
好在他走得挺直,身上也沒有什麼佝僂。再加上老胡也是一個意思,他倒是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對盧修嘲弄上兩句。
“先跟我走吧,我聽到底下又多了一些動靜。”
動靜?不奇怪。蟲子是最貫會叢集活動的動物,說不準就是看盧修他們不好惹,打算來一個群起而攻之。
而雖然不怕這些蟲子,他倆也不想平白的給自己招惹這麼一個麻煩,所以一聽老胡這麼說,盧修當即就加快了腳步。
兩人距離河岸已經不遠了。眼下行動雖然略微緩慢了一些,但到底也不比一般車子跑的慢。也就是幾分鐘的功夫,林木已經稀鬆,黃色的霧氣也開始漸漸的淡薄,依稀都已經可以看到粼粼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