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一個無意識的,垂死掙扎式的動作。他也並不是說摸到什麼就拿什麼的,全憑運氣的往鬣狗大嘴裡那麼一塞了事。
他這個時候是存在著一定的章程的。或許說內心裡的確是恐懼、慌亂以及種種茫然無措的情緒複雜在一起。但在大腦的某一塊區域中,老胡卻是保持著一種近乎絕對的理性。
邏輯思維這種東西,作為人類千萬年來進化的結晶。怎麼都不可能會突然之間的就從腦子裡消失掉。就算是有這樣的情況,那也只是人類的負面情感壓制住了這種能力的發揮,但絕不意味著這種能力的喪失。
而真正有勇有謀的人,不是說他不知道恐懼、不會慌亂,而是他知道剋制自己的這種負面情緒,並且時刻都能讓自己理性思維發揮出作用。
老胡別看平常的時候不怎麼靠譜,但是關鍵的時候他卻是不會有半點的含糊。用句有些誇大其詞的話就是,他把一切都算計在了自己的股掌之中。
就在這短短的一秒鐘之內,他已然是考慮到了所有可能以及不可能的情況。而也就是在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情況之下,他一把就抓住了斷裂的上半截斧柄,連同著上面的斧頭一起,塞進了鬣狗的嘴巴里。
這還不是隨便的塞入。而是筆直的把斧頭豎起,正對著鬣狗開合的上下顎。
如此緊急的情況下,老胡自然是沒有餘力去揮動著這半截斧頭做些什麼。不過也並不需要他去做些什麼,因為這個時候,鬣狗巨大的咬合力就已經能提供一切他所需要的臂助。
還是那句話,野獸永遠猜不到人類會掏出怎麼樣的工具來充當對付它們的武器。鬣狗只想著咬碎阻擋在它面前的一切,不管是這個直立猿身上的哪一部分,反正只要能把他給咬成碎片就行。
但,血肉之軀終究無法匹敵鋼鐵。這一嘴下去的最終結果,到底也只是它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去而已。
數百公斤幾乎近噸的咬合力就好像是液壓機器一樣,幾乎是把它的整個上下顎都往斧頭上斫。而這種事發生的又是那麼的突然,等它切身的感受到痛苦之後,一切都已經是來不及了。
斧頭鋒利的刃口幾乎是把它整個的上顎給切削掉了大半,鮮血就像是爆開了的水管一樣,直接就噴了老胡一頭一臉。
鬣狗因為這痛苦而哀嚎,拼了命的就想要退卻。但斧頭卡在那裡,而老胡又死死抓住斧頭的。根本就不給它半點逃跑的機會。
他這個時候真的算是發了狠的。所以,當感覺到鬣狗的退意之後,他不僅強行的制止了它的動作,同時更是硬生生的彆著斧頭的,想要給鬣狗造成更進一步的創傷。
這並不容易,畢竟鬣狗雖然因為這一招而失去了最有力的武器,但是它這個體格所擁有的肌肉以及那份爆發力卻還在。甚至說因為極致的痛苦,它的這份力量反而是得到了一種急劇的增強,老胡想要與之對抗,殊為不易。
但老胡也是個認死理的玩意。他既然這個時候發了狠,就不會因為這麼點困難而選擇退縮。
沒錯,鬣狗的脖頸肌肉力量的確是十足,甚至說能在他硬卡著斧頭不松的情況下強行的把他整個人都從地上給拖拽起來。但這終究也只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它就算是把老胡給拖起來了,也根本拿他沒轍。
鬣狗不比那些大貓,除了尖牙之外還有利爪可以動用。它爪子又粗又鈍,用來輔助按壓獵物,撕扯肉塊還行,想要像是猛虎花豹那樣,一爪子下去能把皮肉都給掀下來一大塊的,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這讓它根本無力去對老胡做出威脅,但老胡則不然。
順著鬣狗拉扯他的力氣一下子站起了身來,老胡手上攥著斧頭不松,身子卻是一個翻滾的,直接跳到了鬣狗的背上。
差不多三百公斤的體重讓鬣狗馱起老胡這麼一個成年男性並沒有太大的壓力。只是說稍微的腰身一沉,鬣狗就已經是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然而,老胡可不是想要憑藉著自己的體重來壓垮它。僅看體型就知道,這是不大切現實的事情。他翻身上來,是為了讓自己有更好的輸出空間,而也是一手攥著斧頭,半趴在這鬣狗上半身上的,老胡另一手就像是環抱一樣的,死死卡住了鬣狗的頸部。
瞭解過現代格鬥的人都知道,現代自由格鬥中有許多都是透過鉗制對手的脖子,以限制血液流通和氧氣供給來迫使對手因為缺氧而喪失戰鬥力,從而制服對手的手段。
這個手段可不僅僅只是能對人使用。對於所有有脖子,並且脖子裡有主動脈和氣管的生物都能發揮出作用。只要你的力氣夠大,能夠對對方的頸部肌肉起到足夠的壓迫性。那麼你都有可能透過這種辦法來制服它們。
當然,一般的人類估計是拿這種體格的野獸沒有什麼轍的。這就跟向老虎發起滑鏟一樣,純屬某種程度上的臆想。
但老胡到底不比常人。他這兩膀子力氣,現在即便是沒有個五六百斤,少說也是有三四百斤力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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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分量足以對抗鬣狗這誇張的頸部肌肉。所以當他這麼做了之後,鬣狗很快就嗚咽著,有些失去了力氣。
當然,老胡可不會因為這種外在的表現就隨便的掉以輕心。他判斷鬣狗是否失去戰鬥力的關鍵在於,他勒著鬣狗的胳膊是否還能感受到那種明顯的的抵抗力。顯然,還有。而這則是讓老胡臉色越發漲紅的,開始拼命的加大起了臂彎裡的力氣。
嘎吱咯吱的,這個近距離裡,他甚至能聽到鬣狗頸椎和他較勁時所發出的那種錯結的聲響。
越是這樣,他就越是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可以說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樣究竟堅持了多久。終於,就好像是緊繃到極限的褲衩突然間不堪重負的崩岔開了一樣,鬣狗的脖頸再也沒有了那股僵持的力氣,它整個身子也像是麵條一樣的,徹底癱軟了下去。
前吻的鮮血似乎完全失去了抑制的力量,直接就把它腦袋下的地表徹底的淹成了一窪血泊。而如果不是說,它還有力氣在那起伏胸口的話,老胡甚至都會懷疑它已經是被自己給直接卡斷氣了。
不過這樣子,距離斷氣恐怕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了吧。
老胡心裡盤算著,也終於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他想要從鬣狗的身上爬起來,但渾身已經有些脫力的他腳下一軟的,整個人就只能是打著滾摔倒在了地上。
感覺全身都有些痠痛,他嗓子裡只想呻吟。但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的,他卻是又硬生生的把這種呻吟給重新的咽回到了肚子裡。
這好不容易幹掉了一隻猛獸,正顯得自己威猛的時候,他要是跟著個娘們似的哼哼唧唧的,那不顯得有些太掉份了嗎?這個時候,正是頭可斷血可流,面子絕對不能丟的時候。所以別說是這麼兩聲哼哼,就是真有一口血含在嘴裡的,他也要給它咽回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