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能長到二百來斤,不是沒有原因的。
常年久坐,加上生活上的不規律固然是一方面。但是最關鍵的原因還是,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
盧修好吃,愛吃,那在他的朋友圈裡是有了名的。管他什麼天南海北,管他什麼酸甜苦辣。只要是好吃的,能吃的。他都樂意去嘗試乃至於品味一番。
而這麼一個已經把飲食當做是愛好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滿足於那種滿大街都是的尋常料理,所以從學生時代起,他就已經是練就了一手不凡的廚藝。
別看眼下他們是流落到了荒島,手底下一點趁手的傢伙都沒有。他可一點也沒有虧待自己的意思。
磨了磨從老胡那借來的水手刀,盧修順手把魚放在一條平坦的石板上,然後就著魚肚子那麼一劃,頓時,滿肚臟器連帶著紅澄澄的魚籽就已經是順勢流淌了出來。
雖然說多少算是個驚喜,但是這種帶著藍血的魚籽實在還是讓他有些猶豫。
你說吃了吧,害怕出事。可要是不吃吧,既是浪費了天賜的美味,也實在是對不上他們現在這窘迫的情況。畢竟過上幾天,他們連能不能填飽肚子都是不確定的事情。現在把現成的美食給都浪費了,那未免也太奢侈了。
到底是艱苦樸素的特色佔了上風。盧修稍一咬牙,就已經是對著那個畏畏縮縮的小姑娘招呼了起來。
“阿斯卡,過來幫忙!”
估摸著自己叫她明日香這個瀛洲學生也聽不明白,盧修特意記住了她的日語名字,好在需要幫忙的時候能使喚得上她。
這當然是個聰明的辦法。儘管說聽到盧修的喊話,這個叫做明日香的混血小姑娘當即就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渾身一抖,但是到底她還是記著自己老師的囑咐以及眼下他們中到底誰掌握著團隊的話語權。所以,在剋制住了內心的恐懼之後,她還是連忙的來到了盧修的跟前,緊張的對著他鞠躬道。
“盧修老師,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呦,你會說漢語啊?”
勉強從明日香又尖又細,好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聲音中聽出來她的回答。盧修先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開口詢問了起來。
依舊還是緊張。但張開口之後,明日香多少也有了些情緒上的緩和。這讓她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一些,當然,也就是從蚊子叫變成蒼蠅叫了而已。
“嗨!我的外祖父有一半的正國血統。他教過我漢語和中文,所以...我應該是勉強可以交流的。”
並不關心明日香家裡是幾代混血,因為在盧修的眼裡這東西根本沒有什麼意義。他眼下關心的只有自己手裡的食材。所以根本懶得費什麼話,他一指邊上的一片寬大如芭蕉般的樹葉,就已經是對著明日香這麼命令了起來。
“過來。把這些髒東西給拾掇起來。小心點,可別浪費了!明天估計還要用這玩意釣魚呢!”
並非是為了戲弄這個叫做明日香的小姑娘。眼下的盧修還沒有那麼無聊。他是真的覺得這些用不到的內臟能起到這樣的作用。因為他依稀的記得,在那些野外求生的節目中,是出現過這種以血腥味濃厚的內臟甚至是糞便來吸引獵物上鉤的橋段的。
不管這是不是真的,總歸是值得一試。而如果這種手段真的有用,那麼憑藉著那個天然的大水池以及漲潮退潮的優勢,最起碼的,他們還是能擁有一個穩定的食物來源的。
這很重要。所以哪怕眼下這個叫做明日香的小姑娘對著一灘血呼流啦的東西已經是蒼白了臉色,大有一種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嘔出來的樣子。盧修也是完全不為的所動,甚至說還找空給自己點了一根菸。
他才不管你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在家裡是一副什麼樣的做派呢。
在這種大家都必須要自食其力,荒島求生的情況下,能給你安排這麼一個相對清閒的工作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要是說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的話,那麼不好意思,餓肚子就是你唯一的下場,這裡可沒有人會慣著你。
而似乎也是明白了這一點,或者說多少從盧修的態度中看出了一點意思。明日香到底還是忍著噁心,把這些垃圾給收拾了起來。而還沒有等她如釋重負的喘出一口氣來,盧修就已經是緊接著吩咐了起來。
“別閒著。去拾一點柴火過來。記住,找那些已經被曬乾,沒什麼水分的。別傻不拉幾的去掰那些新鮮的木頭。”
這種就像是吩咐僕人一樣的語氣,讓明日香內心裡一瞬間就充滿了委屈。或許她的同學都在羨慕她,但她現在一點也感受不到那種之前的慶幸。
她只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被惡霸看中的良家婦女,完全就是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之下,一步步的淪落到盧修的魔爪之中。
這也就是盧修看不出她的內心戲。不然光憑這一段,他就能懟上一句。“就你胸口那對a,挺起來還沒我大,你給自己安排個毛線的內心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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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把她的低頭沉默當做是膽小怕事以及大小姐脾氣作祟,盧修當即就板著臉的對她訓斥了一句。
“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去啊。”
到底是對盧修有著那麼三分畏懼。所以儘管說委屈的都快擰巴出水來了,她到底還是嗯了一聲,老老實實的按照盧修的要求動作了起來。
而看著這個做點小活都能在自己內心裡嘀嘀咕咕半天的小丫頭片子,盧修頭疼的嘬了口煙,就把注意重新的放到了手中的食材上。
順著脊骨切開來的魚肉顯得很是白嫩,除了脊骨上的幾根大刺和幾塊奇怪的骨片之外幾乎沒刺這點很是受盧修的讚賞。
他不喜歡吃魚的一個原因就是魚刺太多,而如果說本身沒有多少魚刺的話,他還是很樂意享受一下生鮮的美味的。
生鮮第一當然是魚生,但是眼下這個環境,不管是再怎麼美味的魚生他都是敬謝不敏的。
海魚就算是沒有河魚那麼多寄生蟲,但到底還是存在著一定的機率。而和文明社會有醫院隨時可以就診不一樣,在這樣的荒島之上要是染上了寄生蟲,那可不是隨便什麼手段就能挽救得了的。
不是他看不起劉老的本事,而是現實就是如此。所以在拋除了一個最簡單的選項之後,他也就只能想另外的點子來料理這些東西了。
最好的辦法,烤。簡單便捷,也不需要插什麼樹枝之類,直接在他當案板的這塊石板底下架把火一烤,憑藉著這條大魚肥美的脂肪,就應當是一份值得下箸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