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周易亭再出來時,胳膊上多了兩條防曬袖,“雖然你從小就給我樹立了不好的榜樣,但是我可是有獨立意識的,才沒有跟著學呢。”“是是,”饒未黔已經習慣了哄著妹妹,這回也循照慣例脫口而出,看見旁邊的谷疆正笑著看自己,他才想起來還有外人,於是和谷疆解釋:“她也是從小就抹黑我了。”“走吧,不聽他說了。”周易亭拽著谷疆的衣袖,硬是把他脫離了饒未黔的身邊。谷疆不敢動彈,任由她拉著自己。
“去哪啊?”“隨便逛逛。”谷疆不相信自己和周易亭能逛著度過一個下午,可是硬要他講的話,還真沒有什麼地方是適合他和一個正在養病的人去的。“那個,易亭,要不然帶你去公園?”“不要,我最近都快把公園的地形給背下來了,天天都去。”“那你想去遊樂場嗎?可能會有點鬧?”“不要,我去那種地方頭痛會加劇的。”“是,”谷疆趕快順著她的話把這個答案也給否決了,“那還是別去了。”兩個人走到十字路口,周易亭突然說:“不然我們去梨園吧?”“恩,梨園,”谷疆從來沒有去過這些地方,當下有些躊躇,“這個季節還有梨子嗎?”周易亭不說話了。谷疆立刻說:“去吧。”
在地鐵上週易亭打起了瞌睡,谷疆不得不一邊支撐著她,一邊偷偷給家裡的阿姨發訊息:“現在這時候去梨園有什麼好看的嗎?”阿姨很快回復:“看看樹吧。”谷疆撓撓頭,進退兩難。他很想讓周易亭別折騰了,自己今天是特意來看望她的,在谷疆的設想裡,自己應該是坐在周易亭家的沙發上和她聊聊天,而不是跑到這麼擁擠的地鐵上漫無目的地閒逛。兩人在周易亭建議的地點下了車。周易亭沒有急著趕去梨園,而是找了路邊的長椅坐下休息。“你看,我說什麼來著,你現在大概還不能出遠門和人擠,累了吧?”“沒有,但是,”周易亭抬頭狡黠地笑了一下,我們不去梨園了,換個地方吧?”
谷疆覺得即便是自己小時候,因為種種原因四處搬家轉校,也沒有像現在這麼累過。他被周易亭拖著又來到市中心的音樂噴泉。可是這樣一個大下午,哪會有節目呢。兩個人坐在觀賞音樂噴泉的臺階上,谷疆累得擦了擦汗。“你累了?”“沒,”谷疆其實累得話也不想說,只想找口水喝,“就是今天比我預想的要熱多了。”周易亭捧著臉,似乎很享受。她坐了一會兒,又打了個哈欠,才對谷疆說:“其實一般這個時候,我都在睡午覺。”“真的?”谷疆有點慌了,“可是哥哥說——”“他下午兩點要去上班,中午自己還得睡一會,哪知道我的作息?”周易亭把手機翻出來看了一下表:“現在一點四十四,谷主任,你不會還沒有吃飯吧?”
谷疆確實沒有吃飯。他以為自己到周易亭家就是小坐一下,最多兩點鐘就和上班的饒未黔一塊出發了。誰能想到周易亭把自己一直拖到這裡來。不過他現在也顧不上餓了。“易亭,你還有想去的地方嗎?沒有的話就——”“陪你去吃個飯吧?”“不不,”谷疆立馬拒絕了,即便他現在飢腸轆轆,也想先可著周易亭來,“我不算很餓,你先想想自己想去哪裡玩。”“唔,我想看看小谷。”“什麼?”谷疆努力剋制住自己想要大喊的慾望,小聲問,“易亭,我家可離市中心有那麼遠呢。”周易亭回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
如果谷疆能夠提早預見這次顛簸旅程的終點是自己家的話,他一早邀請周易亭來自己家做客不就好了。不過好在是提出了一個比較踏實的方案,谷疆也能強打精神帶著她往回家趕。可是都已經走到樓下了,谷疆突然想起來出門時遇見谷盛和他公司的那一批人。壞了,這還怎麼帶周易亭上去。谷疆正準備發訊息給阿姨,讓她把狗牽著下一趟樓,葉晗就帶著小谷從樓梯口走出來了。
雙方見面的第一反應都是驚訝。谷疆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說:“媽。”隨後迎上去。出門前在玄關處的不愉快一掃而空。谷疆感激地望著葉晗。葉晗這邊可就沒有這麼好受了。她紅著臉看了走在谷疆身後的周易亭一眼,小聲問:“兒子,你怎麼把易亭往家裡帶?”她以為阿姨的猜想成真了,“現在可不能進去啊,你爸他們搞聚會呢。”谷疆並不知道媽媽在擔心什麼,爽朗地回覆:“沒事,易亭本來說出去逛逛,後來又說想看看小谷。我就帶她過來了。”葉晗如釋重負,趕快把狗繩塞給谷疆:“正好,你替我溜溜它,不對,這本來就是你養的...可狼狽壞了,這傢伙不聽話,在門口叼著我的鞋跑,你爸爸他們那麼多員工看著呢。”
周易亭難得看見葉晗這樣平易近人的時候,在她的印象裡,葉晗都是帶著點威嚴的收購人。聽到葉晗講述小谷的趣事時,周易亭忍不住笑了。葉晗也朝她笑笑:“易亭是對的,不能在家悶得太久,適當都要出來走走。你們散步去吧,我正好回去幫你爸爸招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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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疆選了離自己家很近的一處花園散步。這個地方面積不大,但是佈置十分用心,除了中心有人造湖外,周圍一圈都做成了石板路和植物林。之前幾天下雨,這裡沒什麼人來。現在空氣乾燥,躲進植物林裡倒是不錯的選擇。小谷一路聞過去,在玉蘭樹下打轉轉。谷疆拽著它跑來跑去,周易亭在後面追。“慢一點。谷疆。”谷疆抓住繩子向後,等著周易亭氣喘吁吁地跟上。“易亭你不用跟著我跑呀,”谷疆抱歉地看著她,“我的意思是先到那邊把狗拴上,然後我們到亭子裡去歇一會。”“不歇,”周易亭猛搖頭,“你講講以前的事吧?”“以前的事?”“對,你來工作室之前的事,我們都不知道呢。”周易亭直起腰,好像在代表著整個工作室和谷疆對話一樣。谷疆也收起那副謹慎小心的表情,認真回憶:“沒來工作室以前,其實挺普通的,就是升學,畢業,找工作,實習...這有什麼好聽的?”周易亭輕輕嘟了一下嘴。谷疆在工作室裡說什麼都是興高采烈,現在卻嚴肅的不像他了。“那你周圍的朋友畢業之後都在幹什麼呢?”“周圍朋友,誰知道,”谷疆垂下眼睛想了一會,“其實吧,易亭,我小的時候常常搬家,誇張的時候一年能轉幾次學,同學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說實在話,他們的名字我都沒認全,更別說要我答他們現在在幹嘛了。”谷疆說完才轉頭看,發現周易亭聽得相當認真。原來她對這些事感興趣。“大學呢,大學好多了吧?”“大學是好多了,但是大學也不是在這裡上的。我是畢業了有段時間才來這裡加入工作室的。”周易亭皺了皺眉頭,似乎聽到了什麼刺耳的話一般。谷疆再次看她的時候,她連忙抬起手打了個哈欠,遮住了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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