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那麼多幹嘛?跟我走就是了!”比起今天白天,左步鳴更為強硬地抓住了鄱木的手腕。他要強硬地帶她走,不讓她再待在這個危險的地方了。
左步鳴有些想當然,危險的一直都只有他而已。鄱木雖然頭戴金縷子,但她早已不是南越族的姑娘,而是被馴服的苗家丫鬟。
“你要跟我說清,為什麼要走。”鄱木冷冷地撥開他的手。無奈自己是女子,力氣輕微,這點掙扎終究只是徒勞。她轉而去看左步鳴的眼睛,希望能讓他放棄這個念頭。
左步鳴的眼睛裡長出一棵參。參須遍佈他的眼白。左步鳴已經成為一張令人膽寒的畫紙。鄱木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她準備跑了。面前的左步鳴似乎和下午抓著胡丁嘲諷並誇自己樣貌不錯的那個潑皮並不是同一個人。
可她還沒等回身,左步鳴就抓住她的衣領子,粗魯地將她拽了回來。鄱木一貫冷靜,這時也不得不忍住心跳,咬緊牙關尋找出逃的機會。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哎?
鄱木不掙扎了。捂她嘴的大手漸漸鬆開。鄱木輕鬆地掙脫。
“你——”
在苗家不遠處的空地上,左步鳴捂著臉痛哭起來。他的淚水山洪似的爆發,把一路上嘔心而出的哀情毫不遮掩地發洩出來。鄱木站在原地不吭聲。
“不過你還真是了不起,”左步鳴哭夠了,用手腕擦了一下眼淚,“我說了這麼久,你一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嗎?”
鄱木搖了搖頭。金縷子的穗兒一個挨著一個,晃得琳琅。
“能跟我說說為什麼嗎?”
“你——”鄱木遲遲不願開口的理由被左步鳴猜到了。他勉強笑了一下,對鄱木說“你說吧,我以後或許不會再來苗家了,說來聽聽讓我死心也好。”
鄱木臉上一掠而過的驚訝讓左步鳴竊喜了一會兒。看來這個姑娘還不知道苗家發生的事和討論的話。
“我受了胡丁夫人的恩情,已經是用盡一輩子也償還不清了,所以哪也不能去,只能待在她身邊。”
左步鳴連忙把臉擦淨,湊到鄱木身邊“難得你說這麼多話,那我再問你,如果你沒有和胡丁夫人有什麼怪恩情,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左步鳴的心已經扭成了一股麻繩,他覺得自己現在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做。鄱木躊躇一陣,還是搖頭。
“嫌我是個潑皮,是個混賬?”左步鳴不依不饒。
“我原是歌妓,又不是漢人,長相又不好,原先在歌樓上碰見的男子有——”
“問你跟不跟我走,哪來這麼多旁的話?”左步鳴正在沉往更深的水底,不見天日,難以呼吸,“有這麼多話可說,你為何還要氣胡丁夫人,故意不回她的話呢?”
“我不想在她面前開口,”鄱木低頭,“胡丁夫人在我半死不活的時候將我救下,並帶我一塊到了苗家,可苗少爺開頭總誇我的嗓子好聽,不理胡丁夫人,我便不敢多開口了。”
左步鳴佩服地看了她一眼“就為了這個,你就能委屈自己這麼久?”
鄱木點頭。
搖晃的金縷子差點擦過左步鳴的額頭,被他閃開了。
“你回去吧,我不再多說了,只是有一點,”左步鳴覺得自己的心重新扭成了另一種形狀,再也改不回來了。他成了和再也變不回原來臉龐的苗松一樣的人,“只是有一點,後半夜當心些。”
喜歡簪娘別傳請大家收藏:()簪娘別傳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