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文一邊覺得父親殘忍,一邊又覺得母親荒謬。按照母親的話來說,他這個從小沒有捱過打的人如果長大以後一點都不乖,還怎麼替父親將祖輩的基業傳下去呢?
“你也乖。”母親的帕子上都繡著蘭花。霍青文不指望母親有多喜愛蘭花,但起碼要比父親強就行,“無論挨不捱打,你們長大了都是乖的。不會動不動整些亂子,安安分分地才是最好。”
“那株春劍呢,我以後還可不可以去看它了?”霍青文又問。
“噓,噓,”母親將霍青文攬在懷中,“叫人聽了笑話。”
大少爺整天追著一株並不算十分珍貴的春劍要看,被人聽去了確實會笑話的。
三姐還在院子裡捱打。霍青文聽見了大夫人的哭喊聲和咒罵聲。似乎她將過錯怪在了自己頭上。只不過罵的是母親罷了。
奇怪的是三姐並沒有哭。
霍青文印象中,她最為本分,不像大姐二姐那樣性子烈,也不爭強好勝。幾乎沒有捱過父親的打。代自己受過那次是她唯一一次遭到的懲罰。她理應委屈哭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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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文看見梁堂身子歪了一下,急忙上前去扶。梁堂冒著冷汗的手落在霍青文的手中,讓他心驚肉跳。
“梁堂哥?”霍青文將他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你怎麼了?”
“沒事,可能是渴的。”梁堂的臉色煞白,轉頭對霍青文說,“你走前面吧。”
霍青文呼了口氣,扒開死死纏繞的野草,不顧滿是倒刺扎進指甲的痛苦,堅定地來到前方為梁堂開路。
幼年時的苦吃的太少了,以至於霍青文將他在平常的日子裡碰見的那些不順心的事都算入了不得了的事件,任性地賦予它們相當深遠的意義。他將飯桌上沒有為他留菜,清掃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腳,還有一陣風過被沙塵迷了眼睛等等事情當成人生必受的苦難,熱血沸騰了很久。以至於現在,他早已遠離了那些在四方庭院中享福遭罪的時日後,仍然在身上帶了一些以前的毛病。
在霍青文剛剛搶道來到梁堂面前時,他的心裡就已經油然升起對自己崇高行徑的敬佩之感。只是在看見梁堂的眼神後,霍青文才拼命將這股敬佩之感壓下去。
梁堂突然停下了腳步。
霍青文身體一滯,跟著他停了下來。
“怎麼?”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在這樣幽僻的山中,時間的流動十分不明顯。根據升高的氣溫和相較於清晨明顯的光亮,霍青文估摸了一下“現在應該接近午時了。”
“怪事。”梁堂搖頭。
“怎麼了?”
“吳哥他...不可能知道你進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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