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昉停下了。
孫惠惠的腳僵直地從裙襬下伸出來,果然是天足。寧昉扶起孫惠惠時,還聽見她嘟囔了一句“沒有纏足。”
“誰在樓上,小姐?”
孫惠惠摔倒的聲音很大,引來了黃昏時打掃藏書樓的僕役。寧昉牽了孫惠惠的手慢慢下樓,對警惕的眾人說“這是親家那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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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立刻變為恭敬。孫惠惠難得地享受了一次不屬於自己的生活。她最後望了一眼桫欏,這才聽清寧昉的囑咐“...等寧家人都歇下...高個女傭倒水...找安目一...”
靠著院子,寧袁的房間安靜地聽不見一點聲音。兩方交戰,不能不留休息的時間,以逸待勞也是戰術。寧袁並沒有別人口中那麼痴傻。孫惠惠答應好寧昉以後,又和正巧來倒水的高個女傭打了照面。
“賣花的小姑娘,”那女傭熱情地打著招呼,“看來你已經很喜歡寧家了,常來玩啊。”
孫惠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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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兩位小姑娘謀劃的逃亡雖然輕鬆愉快,卻留了一個不容忽視的隱患。孫惠惠路過巷子口時安目一併不在家,她怎麼敲門也沒有人理睬。為了不耽誤時間,孫惠惠決定先回家和祖母尋個出門的藉口,再做打算。
看見顧媽媽在家門口忙碌時。孫惠惠就有了些許預感。等推門進去,看見臥在床上的祖母和大夫時,孫惠惠幾乎是心驚膽戰地上前“怎麼了?”
“還說怎麼了!你祖母都成了這樣,你都不管嗎?她可是你的親人。”顧媽媽撒著潑說。
這句千鈞之語如果是對安目一說的,不知道能不能壓斷他奔向寧昉的那條素馨花路。
“我——”
“老太太被深巷裡那隻瘸腿狗咬了,就躺在木梨樹下,回家找人,連你上哪去了都不知道!”
孫惠惠偷眼去看祖母,她已經上了年紀的額角此時正隨著顧媽媽抑揚頓挫的語調抽搐。大夫沒有這麼多可埋怨的,他只是向孫惠惠一伸手“錢。”
孫惠惠慌了“錢都在祖母那,我沒有——”
“在那哪!”祖母吊了一口氣指著紅布包說。瘸腿狗咬的到底是她的腳還是她的咽喉?
不會吧。孫惠惠想。她開啟紅布包,裡面是滿滿一包紙錢。
“錢。”在沒有看見能花出去的錢之前,大夫的手不會收回去。
這是自然,孫惠惠點頭,這是自然,大夫確實將祖母的腳醫好了,並且細心地綁好了紗布。他理應獲得酬勞。
沒有辦法,她轉身對顧媽媽說“顧媽媽,可不可以...”
“成了,我來墊!”顧媽媽豪爽地應下。她期待地看了孫惠惠一眼,卻發現她根本沒有表現出自己想要看到的感激之情。
沒良心的小崽子。
孫惠惠接過顧媽媽遞來的錢,儘可能有禮貌地遞給大夫。祖母在床上,一雙眼睛緊盯著孫惠惠的一舉一動。
怎麼辦,怎麼走?孫惠惠思考。事到如今,她仍舊把安目一和寧昉的事情看做最重要的。大夫什麼時候走的,顧媽媽什麼時候停止訓話的,她都不記得了。
“你過來。”祖母招手。
屋裡只剩她們兩人了。
孫惠惠背過去時,屋裡已經沒有多餘的光線,夜晚磨蹭許久,終於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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