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再如何心疼小姐,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服侍她穿好衣服,又耐心地將箭笄插進她的喪髻中。
“呀...”秦邯庭輕輕抖了一下,武歡急忙將箭笄取出,幫秦邯庭鬆了鬆喪髻。
“是不是扎到小姐了?”武歡擔心地問。
“頭髮太緊了,再加一副箭笄勒得慌。”秦邯庭摸了摸頭髮,“武歡,你梳的喪髻不緊嗎?”
武歡連日奔忙,倒沒有注意到頭髮緊不緊的問題,此時被秦邯庭一說,她也隱約覺得頭上有些不得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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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歡的頭髮沒有小姐這般濃密,紮起來也不勒頭髮。”武歡走到秦邯庭身旁,換了另一個角度,嘗試比量了一下。
“武歡,可不可以這樣呢?等有人要見我了,我再戴這個箭笄?平時就隨身揣著。”
“這……”武歡很想答應她。
門口又傳來一聲清咳。
雖不知劉祁延此時咳嗽是何用意,可武歡想到,若是有人來訪,劉祁延可以將他們擋在門外,秦邯庭的提議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武歡決定在這個細節上順著秦邯庭的心意來。
“那小姐可要記著隨身攜帶箭笄,別被別人逮到說閒話的機會了。”
秦邯庭愉快地和武歡定下了這個小小的約定,甚至連重新身披斬衰之服的不適都暫時遺忘了。
武歡將今日的事都安排妥當後,又與秦邯庭閒聊一陣,便準備離開。府中在武歡給秦邯庭上藥的這段時間裡不知又發生了多少事呢。
“武歡!等等!”
秦邯庭穿著斬衰之服,看著蒼白許多,臉色也不似剛剛那般明媚。
她喚住了武歡。
“小姐?”武歡見她神情有些低落,以為是捨不得自己離開,忙安慰道,“沒事,若是小姐還想與武歡說話,等晚上處理完事情武歡就過來陪伴小姐。”
“不,若是府裡事情多,武歡你忙就是了,”秦邯庭擺手,“我只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小姐便問。”
“我現在是服喪期,理應為父母盡孝不是嗎?”
“天經地義。”
“既然如此,為何我的堂表親戚們卻要在這個時候爭搶著要和我見面,還問我婚嫁的問題呢?”
武歡的第一反應是無奈。
詢問婚嫁的人不出意外應該是那位倨傲的秦還義秦公子。
但她同時也很難過,秦邯庭問的問題是恰巧是武歡最不願讓秦邯庭意識到的問題。
“因為秦府家業龐大,不盡早定下繼承人,難免遭到來自各方的覬覦。”武歡低頭回話。
“但為父母盡孝不是頭等大事嗎?”秦邯庭的眼睛清亮,“為了給逝去的父母盡孝,我要身著斬衰之服,頭梳喪髻三年,受盡哀傷苦楚。但如今看來,既然確立喪期過後的繼承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那我何不在此時脫掉這身灰頭土臉的行當,去尋覓一位如意郎君呢?”
若不是秦邯庭面不改色,武歡差點以為她是在赤裸裸地譏諷這件放在當今世上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武歡一時間難以給出答覆。
“武歡,去做你的事吧。”秦邯庭收起鋒芒,重新變得憂鬱安靜。
秦邯庭住嘴後的臉在武歡緩過神時來看,依舊帶著大家閨秀的風範。她點頭,又幫秦邯庭整理了一陣斬衰之服。才推門出去。
劉祁延仍舊靠在門外,半閉雙眼。這回他沒有與武歡點頭作別。直到武歡走遠,他才將眼睛睜開。從頭頂移開的午後的太陽刺眼炫目。
劉祁延的眼前一團一團地發黑。
他蹲下,靠在門外。
秦邯庭席地而坐,靠在門內。
“邯庭小姐,方才是動氣了?”
秦邯庭默默地揩掉了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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