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乘覺得眼前的景色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便疲倦地伸了個懶腰。
“杜姑娘元旦時要回家看看家裡人嗎?”
“唔,”杜白乘託著下巴,“小王子需要人看著,滿都海合敦又太忙了,如果不是必要的話我會留在這裡。”
“那正好,”塔岱拉熱情地說,“我們元旦時有個慶祝的舞會,杜姑娘也和我們一塊吧。”
看杜白乘還在猶豫,塔岱拉又揚頭說“阿魯海也去。”
杜白乘被這句逗笑了“他如何我倒無所謂,不過,好吧,我會去的,反正也無事。”
“最好,最好,”塔岱拉滿意地點頭,又與杜白乘並肩站了一會兒,才說,“杜姑娘越來越像我們草原上長大的女子了。”
杜白乘有些意外地轉頭“怎麼?”
“啊,不,”塔岱拉慌忙擺手後退,彷彿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我的意思是,杜姑娘被草原上的太陽曬得面色紅潤了些,我記得剛見面時杜姑娘看著還有些蒼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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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白乘苦笑著低頭。
剛剛到滿都海這邊來的時候,不僅是她臉色蒼白,阿魯海這個土生土長的草原人也是臉色蒼白。只有年幼的巴圖孟克懵懵懂懂,拉著她的手還在詢問父親去哪了。
“你的父親已經過世了。”杜白乘本想直接和巴圖孟克這麼說,可最終還是沒能出口。
巴圖孟克的父親孛兒只斤·巴延蒙克是黃金家族的直系血脈,在推舉大汗的時候將大汗之位主動讓位給了自己的叔叔孛兒只斤·滿都魯,而自己則甘當一個副汗兼晉王輔佐滿都魯。可後來因部落紛爭,兩人的聯盟逐漸走向分崩離析,最終兩人站上對立面,並於鬥爭中先後離世。談起來著實令人唏噓。
但令杜白乘和阿魯海臉色慘白的原因並不僅僅是晉王巴延蒙克離世,留下幼子無依;也不是因為來到陌生的地方心懷不安。而是因為將他們收留的這位滿都海合敦,正是滿都魯的妻子。也就是說,他們兩人是帶著巴延蒙克的幼子進了仇敵的帳篷。
但令杜白乘意外地是,雙方初次見面時,滿都海徑直走上前來,不帶一絲猶豫地扶著杜白乘的肩膀說“我希望你們能讓巴圖孟克來我這邊住下,黃金家族的孩子就由我來撫養長大。”
雖然心懷不安,但杜白乘和阿魯海已經別無選擇,只能相信這位如男子一般果決的合敦。巴圖孟克堅持讓杜白乘和阿魯海也跟著,三人就這樣在滿都海的庇佑下,一直安然無恙地生活到現在。
“哎,小王子怎麼不讀了。”塔岱拉這麼一說,杜白乘這才反應過來。
不會又在偷懶吧。
她連忙掀起帳篷鑽進去,卻發現巴圖孟克用手肘抵住桌子,張著嘴正睡得香甜。
“小——”
“讓他睡吧。”塔岱拉在身後勸阻杜白乘,“才六歲的小娃娃,整著他讀這些書也未免太辛苦了些。”
可杜白乘搖了搖頭,一橫心走過去拍了拍巴圖孟克的小臉。“起來了小王子,叫你讀書不是讓你睡覺的。”
巴圖孟克睡得昏昏沉沉,眼睛怎麼睜也睜不開,他順勢抱住杜白乘的腰,賴著不肯起來。小嘴不停地耍賴地喊著
“父親呢,父親去哪了呢?父親讓我起來,我便聽話,嘿嘿。”
杜白乘像木雕一般立在原地。
塔岱拉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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