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梳裹。”肖懿把一本宣傳冊一樣的東西甩給徐昱林。徐昱林開啟翻了翻,找到了示意圖。
“啊,這展覽還整本宣傳冊?”看過大梳裹的圖片後,徐昱林將宣傳冊的封面對著自己擺放,隨意地瞄了兩眼。
“昱林,”肖懿哭笑不得地撐著桌子對徐昱林說,“別覺得好像你媽媽的工作不是那麼回事,好歹她也是個工作室的老師。”
“好好,不好意思啊。”徐昱林抿著嘴頑皮地笑了笑,過了一會兒又添了一句,“不過她那工作確實看著不像那麼回事。”
“你也就看你媽媽不怎麼搭理你,才這麼隨便說話。”雖然是責備,卻聽不出肖懿話裡有任何生氣的意思。
“隨便說話怎麼了,對媽媽的好又不是在話裡能看得出來的,要看怎麼做。”徐昱林頗為得意地開著玩笑。
“快別貧了吧,你也就這幾天幫了一下你媽媽的忙。”肖懿接過宣傳冊,又翻了翻大梳裹後面幾頁,便將它擺在一邊。
“以前上學的朋友裡,就數齊遠思和你最親了吧?”
徐昱林知道通常長輩一般都愛問些這個,但沒想到從來不關心這些的自家外婆也問了起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肖懿,沉默地點頭。
“其實,”徐昱林還從沒和外婆談過這些,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我倒是覺得齊遠思那個小子更粘聶榮一些。”
或許是因為魏子青的原因,徐昱林講著講著,總不著痕跡地提兩嘴聶榮。
“印象裡,你念大學的時候還經常跟我說起聶榮,怎麼,最近不聯絡嗎?”
“聯絡啊,”徐昱林笑著摸摸頭髮,“怎麼不聯絡,就是現在各從各業,能聯絡的少了嘛。外婆你不也是,我都沒見過你和你朋友聊天或者是通電話之類的。”
肖懿呵呵地笑了“我從以前開始就不大喜歡總去和朋友聊天,覺得沒什麼可聊的。人們常說老人愛熱鬧,我倒不這麼覺得,手頭的工作也不少,所以乾脆少聯絡...”
“外婆,我在家是不是挺吵的?”徐昱林不好意思地探頭問。
肖懿笑出了細細的皺紋“是有點。”
徐昱林做了個委屈的表情。
肖懿剪好了手上的玉燕,放在一旁,起身到架子上拿了一包鼓囊囊的東西下來,遞給徐昱林。
徐昱林開啟,裡面是攪在一起的雪柳,玉燕,還有幾片樹葉一樣的亮閃閃的飾品。
“反正你也閒,幫我把這些攪在一塊的解開吧。”徐昱林老實地點點頭。
“這怎麼還有樹葉?”徐昱林從攪成一團的頭飾中扯出那幾片像樹葉一樣的頭飾,心想著這古人願意往頭上帶著的東西還真是稀奇。
“準確一點應該叫它菩提葉,”肖懿翻了半天,想給徐昱林找點可供解釋的冊子,但什麼也沒翻到。肖懿只好回頭,給自己等了半天的外孫解釋道“宋代每逢元夕佳節,婦女就會將雪柳,菩提葉等等佩戴在頭頂作為節慶的飾物。”
“可這個不是菩提樹的葉子嗎?元夕節為什麼要帶?”
肖懿站起來舒展一下久坐的身體“其實沒有什麼複雜的原因,就是因為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得悟成佛,所以世人認為菩提樹是吉祥的物品。”
“還真是挺單純的。”徐昱林心想,他費了很大力氣才將攪在一起的頭飾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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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青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她靜靜等待著電話中的“嘟嘟”聲。
聲音一頓,一個女聲接起電話,焦急地問“怎麼樣,好點了嗎?”
“不,”魏子青燒還沒退,聽到這句話臉燒得更紅了,“那個,你現在在哪,媛媛?”
章媛媛一邊拿起身邊的包,一邊翻找著鞋子,說道“我這不正想去接你嘛。”
“對不起!對不起!你先歇一歇!”魏子青連忙打斷了章媛媛的話,“那什麼,剛剛打電話的是我朋友的侄女,我沒事,大晚上的哪能讓你來回跑。”
“可,她剛剛說你病得很重……”章媛媛不解地放下手中的鞋。
魏子青偷瞄了一眼在客廳殷勤地倒著水的聶恬,壓低嗓音說道“孩子嘛,感情總是誇張一點。真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