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男聲附和道“要不是我及時趕了回來,我夫人可就糟了禍了!”
緊接著又是水手們的安慰之詞,還有蘇夌峨曾經在夜中聽到過的拖拽東西的聲音。
看來是船上出了賊,蘇夌峨反倒鬆了口氣不是韓公子。
日出了。
蘇夌峨幾乎是迅速地穿戴好後,逃至了甲板之上。她一刻也不願留在那個小房間中。
一位水手關切地靠了過來問道“姑娘,是不是又有暈船的反胃感了?”
蘇夌峨搖了搖頭。
那位水手沉思片刻。看了看蘇夌峨發青的眼眶,開口道“莫不是姑娘被今早的騷動鬧醒了?”
蘇夌峨順著他的話問道“勞駕,今早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嗨,”那位水手苦笑著摸了摸頭說道,“說來慚愧,不知為何這船上竟出了賊,都偷到客人房中去了,今早被抓住,關了起來。等到了東京便會去報官,姑娘不用再憂心了。”
蘇夌峨點了點頭,欠身謝過水手後,便獨自一人走到了甲板的角落,吹起了清晨的風。
等到了東京,她便去找尋前年先父親一步被徵到東京去修築園林假山的呂叔父。她曾偷偷看過呂叔父向家中寄的信件,知道他在東京西大街處做工,既然父親也是應徵來到東京做同樣的活計,那約莫也應在西大街上。
蘇夌峨心虛地低下了頭,嘆了口氣。
這是山窮水盡之後的辦法,呂叔父的來信是在前年,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叔父一定就在那裡,父親則更不用說,若他真的有落腳之處,又為何不來信與家裡說一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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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姑娘,這麼早嗎?”
突如其來地一聲問候,將蘇夌峨嚇得一哆嗦,剛剛想的關於父親的事也被忘得一乾二淨。她回頭,是韓公子。
韓憺探頭看了看蘇夌峨的臉,眼光觸及蘇夌峨眼下深重的疲色時,他的眼光晦暗了一些。
“怎麼,蘇姑娘也是被今早的賊給鬧醒的嗎?”
蘇夌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韓憺昨晚深夜裡發生的事情。
“哎,我也一樣,這一大清早就甚是吵鬧,本想好好睡一覺,結果攪擾的——”
“公子!”蘇夌峨下定決心,打斷了韓憺的訴苦,她壓低聲音說,“公子,其實,那賊昨天夜裡似乎也進了我的房間。”
“啊!”韓憺一臉吃驚地看著蘇夌峨,“蘇姑娘,你,無事吧。”
“無事,”蘇夌峨笑了笑,“只是那賊想要如何時,卻突然停了手,不知遇著了什麼事,又退了出去。”
“蘇姑娘啊,遇到這種事你怎的還笑?”韓憺皺眉責怪道,“既然如此,今日天亮了些你來尋我便是了,兩個人在一塊總比你一個人要來得好。”
意識到自己的言辭曖昧了,韓憺又連忙擺手道“但,蘇姑娘你別誤會,我可無他意,我,我好歹是個武舉人,不會行什麼……”
“公子說笑了,”蘇夌峨忍俊不禁,“公子的意思我明白,多謝了。”
韓公子真是熱心腸,蘇夌峨心想。
剛上船前幾日,自己吐的邋遢成那副模樣,除了幾位水手,其餘旅客一律避自己不及,只有韓公子,又是安慰又是搗葛根粉,明明是個武舉人卻儼然成了個大夫。之後這幾日還一直陪著聊天說話,關心著自己。
蘇夌峨上船之前幾近絕望的心已和緩了許多了。
蘇夌峨翹起的嘴角落在韓憺眼中,他也愉快的笑開了。
“蘇姑娘今日便和我待在甲板上,還有我家的隨從在後面,安全一些。”
“快了,”韓憺的眼睛望著汴河前方,“東京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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