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竽看著那夥人直到出門時眼神都一直定定地看著自己。
高竽嘆了口氣,這下麻煩了,之後的幾日應該是去不了老師那裡了。
高竽正要上樓,身後的聲音叫住了他。高竽回首,掌櫃帶著歉意的笑容站在店前,正問他要不要吃些點心。
高竽累了。他搖了搖頭,一步一步,緩緩上了臺階,回了自己的房間。
既然剛剛那夥人分派人手在這家旅店之中冒充夥計,想必這個掌櫃也不是局外人。這掌櫃替自己說話,或許純粹只是出於愧疚。
高竽脫了長衫,將它隨手搭在房間的藤椅之上。他只穿著裡衣,步履沉重地走至榻前。
床鋪有些亂。
他才想起來今天早上起得遲,慌慌張張便出去了,屋裡榻上一片狼藉,令他有些慚愧。
他坐在床邊,右肩靠著床頭,正打算歇一會兒時,腳下一緊。
谷菀抓著他的腳,自床下爬了出來。
高竽顯然是嚇了一跳。等谷菀爬出來後,高竽站起身來,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谷菀的一頭秀髮上沾滿了灰塵,身上本就襤褸的衣服變得更加髒亂。只有她的表情,依舊是冷冷的,帶著一絲居於人上的傲氣。
“谷菀姑娘,你這是……”高竽努力鎮定下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不但是一位高挑冷酷的郡王千金,也是成德叛軍頭領李惟嶽的表妹,長安城撒下大網要抓捕的重要人物。
“高公子。”谷菀開口,聲音中聽不出悲喜,“你提醒我,叫我小心其心不正的人曲解我的話,又告訴我你不會這樣做,現在我再問你。”
高竽不說話,等待著她繼續下去。
“我再問你,你願意相信我嗎?”谷菀又露出了第一天見到高竽時的猛禽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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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竽心中震顫。
他無法回答。
谷菀看著高竽為難的表情,微微一怔,然後低頭,聲音中少了幾分力氣“原來如此,你也知道了嗎?不過也是,如今這長安誰不知道清江郡王的女兒潛在城中?人人都猜疑我此行的目的,說我是細作,是來將長安也陷入混亂的災星。朝廷也已經派人來抓我了,若不是徐媽,我如今也無法得與公子見面。”
高竽依舊不言語。谷菀口中的徐媽,大概就是一直在她身邊冒充她母親的那位婦人。
高竽的腦子正飛速地運轉著。
“公子宅心仁厚,好心出手相助,讓我與徐媽住上旅店,如今自己卻陷了進來。”谷菀停頓了一下,“公子曾說為自己怕死,為君臣道義便可不顧生死。如何?如今那君主下令抓我入宮,公子便將我交了出去,也好成全自己一樁功勞,也不負公子的君臣道義。”
高竽終於長吁了一口氣,開口道“姑……谷小姐,高竽能否問幾個問題。”
谷菀見高竽仍然冷靜,不由得微微訝異,她點了點頭。
“可否告知高竽,徐媽的下落?”
提到徐媽,谷菀的眉毛皺了皺。
“我與徐媽發現這家店裡有眼線後,便想要逃跑,但徐媽來到樓梯口時,卻瞟見整個一層都被包圍了。”谷菀向後退了一步,“徐媽跑回來跟我說,讓我藏去你的房間,她則帶上行李裝作外出,引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