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上閒被他說樂了,低低笑了起來:“你這人當真是有趣的緊,這種話,你竟然也敢說?”
“有何不能說的?”
“六界之中,唯有仙魔兩界為死敵,其他四界卻各自安好,這是為何?”
非夜白道:“仙界素來認為,世間之惡,皆因魔而起。要斬盡世間之惡,必然要斬盡魔族所有。”
白上閒道:“正是如此。仙界認為魔即是惡,妖即為邪。邪可以迴歸正道,而惡只能斬盡殺絕。”
“可仙界作惡的那些人,也沒見他們入了魔,做出來的事情卻不比魔族要好到哪裡去。”
白上閒搖頭,眼底暗了暗:“你看的明白,可那又怎麼樣,旁人看不明白,你想做的,便成不了。”
非夜白交疊雙腿往椅背上一靠,面露一絲笑意:“不試試,如何知道?”
白上閒臉色一黑:“你這人簡直……”
“無理取鬧。”
白似久笑眯眯的補了他的後半句話,隨後又說:“閒哥,現在冥界已經歸順了魔界。”
白上閒頓了一瞬:“倒是我小看你這位夫君了。”
白似久彎眼一笑:“好說,好說。閒哥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回頭我一件件同你慢慢講。”
過了良久,白上閒無奈的看著她,微微嘆了一口氣:“罷了,當年我做不到的事情,說不定你這位夫君能做到。”
白似久笑著撲到非夜白懷裡,揚起臉看著他直樂呵:“你瞧,我閒哥可是受不住你這脾性的,再講吓去,說不定他要被你氣暈過去了。”
“阿久,我真沒氣。”
“閒哥你從來都是這一副表情,誰知道你心裡氣不氣的?”
“阿久,你……”
“嗯?”
白似久往非夜白那頭縮了縮。
她懷疑白上閒要給她腦袋上來一個爆錘。
然而白上閒卻說:“如今你這般,真好。”
是真的很好。
阿久自打出生便無情無慾,那些同她一個池子裡的蓮花修煉了幾千年,修為沒漲多少,朋友倒是一堆,甚至連戀愛都談了幾回。
可唯獨她,總是閉合著花苞,靜靜的漂浮在池子裡。
不見她笑,也不見她哭,甚至不知道難過是什麼。
當年他病重之時便擔心,會將她養成他一般寡淡的性子。
他怕她這般的性子日後要遭殃,便在臨死之前給了她仙界最尊貴的位分,不希望她受哪怕半點委屈。
白帝王的尊位對她來說是沉重了些,但總不至於讓她吃了虧去。
還好,還好他當初的選擇是沒錯的。
白上閒溫煦一笑:“你瞧瞧,現在你能說會道還喜歡打趣,比從前活潑了不知多少,看來仙界水土養人是不錯的。”
白似久笑容頓了頓,抬眼瞟了非夜白一下,那意思是,還是不要將她被人害得魂飛魄散那檔子破事兒說給閒哥聽了。
非夜白拍拍她的肩膀,意思是同意了。
那事兒現在當然不能告訴白上閒。
若是讓他知道,他親手提拔的軒轅昂和凌君弒合謀將阿久害死過一會,怕是要氣的當場吐血,又躺回那玄冰寒玉棺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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