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柔淳揉了揉發疼的眉心。
裴立肖急,她何嘗不急,尤其是她輸的還是施槿,她怎麼都不甘心。
白崇杉居然跟施槿領證了?!她現在滿腦子充斥著的都是這一件事情,從小就認為非她莫屬的白家少夫人的位置原來早在悄無聲息的時候離她遠去,落到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
裴柔淳知道白崇杉對她的態度一直很冷淡,或者這其中還夾雜著裴立肖的緣故,可是這些年在他身邊除了她之外再沒有別的女人。
所以她覺得,只要她一直在他的身邊,他就遲早是屬於她的。
裴柔淳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之間這麼多年竟然抵不上施槿跟白崇杉相識的短短几個月,她到底哪裡輸給了施槿?
“爸,您先回去,我……想要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裴柔淳覺得她再繼續這麼在裴立肖的面前壓抑著的話真的就該瘋了。
裴立肖的眸底瞬時就多了一抹不悅,大概是對裴柔淳此刻精神不振的不滿,但最終卻沒有說什麼而是吩咐司機停車。
“已經不早了,自己注意點!”
雖然他最後說了這麼一句,可在裴柔淳聽來這句話裡面更多的是在提醒她,而不是真的是身為一個父親應該有的關心。
當然了,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她在裴立肖心裡面的定位,父愛這種東西不但太奢侈而且也已經被她給戒掉了。
裴立肖的車很快就開走了,裴柔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開始往回走。
寒冷冬夜的街頭,以她身上單薄的衣裙根本就不足以抵禦寒冷,但心底的冷怎麼也比不上心底的那份寒冷。
這麼多年這一路走來,她一直在努力,努力成為別人眼中最優秀的女子,一直當優雅的名媛。
當所有人都覺得裴柔淳活成了夢寐以求的樣子時,只有她自己才最是清楚光鮮亮麗背後的那一份孤獨和寂寞。
裴柔淳的身邊從來不缺擁護者,但有多少是因為她是裴家千金的身份,又有幾個會是因為裴柔淳這個人?
又或者是跟裴立肖從小對他的教育理有關係,她從來就沒有一個可以說真心話的,所謂的閨蜜。
裴柔淳抱著雙臂一路走回到燈紅酒綠的城市中心,站在喧鬧的酒吧門口時,猶豫了很久才給伊忱打了電話。
電話通了很久才被接起,電話那頭伊忱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伊大畫家,這才幾點啊就睡覺了,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裴柔淳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但她自己還是能夠感覺到那一份落寞。
“柔淳?”伊忱的聲音裡帶著一些疑惑,“這麼晚了,有事?”
裴柔淳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心底隱隱的多了一些不安的感覺。
她感覺到伊忱說話的語氣怪怪的。
之所以能夠那麼快,那麼強烈的就感受到這一點,是因為這些年她除了把全部心思都用在怎麼成為白家少夫人這件事情以外,唯一一個和她走的還算近的男子就是伊忱了。
裴柔淳不是看不出來伊忱對她的那份感情,可有白崇杉珠玉在前,其他男人包括伊忱在她這裡也是黯然失色的。
只是她每一次在白崇杉那裡受挫之後總是會到伊忱這裡來尋求一些慰藉。通常情況下只要是她的一個電話伊忱肯定隨傳隨到,無論時間多晚無論當時他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