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卿一輩子順風順水,她沒想到第一次被人頂撞,那個人是自己的兒子,並且還是為了那個自己討厭的陳清雅。
文臻卿想,她的前半生是被父母和丈夫捧在手心裡的珍寶,後半生,則是矜貴非常的富家太太。
她的一生都活在別人的追捧中,她是一朵未經俗世的長在溫室中,嬌貴的花朵,人性的黑暗,社會的艱難,更是見都沒見過。
更何況,自己兒子又是身價過億的家族掌舵人,昂貴的首飾,漂亮的衣服,她抬抬手,就有人前仆後繼的送來。
於是,在這樣一位富太太眼中,兒子的頂撞,無疑是對自己非常重的打擊,尤其還當著自己滿意的兒媳婦面前。
霍家太太感覺自己的臉面就要丟盡了,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終於,文臻卿暗暗磨了磨自己的後槽牙,理了理自己的衣著,帶著路然走出了飯店。絲毫不見剛才咄咄逼人的失態模樣。
旁人看見這一幕,怕是也會拍手叫絕這位富家太太的儀容體態,可在這富麗堂皇的外表下,衣角的褶皺正宣誓著主人激烈的情緒。
一旁的路然看見了全過程,心中暗喜,陳清雅在霍母心中的印象愈發不堪了。
真好,又離霍哥哥進了一步,陳清雅那個女人根本不配進霍家的門,就算生下霍墨城的女兒又如何。
瞧,霍母多喜愛她,甚至不惜為了她和霍哥哥吵起來,陳清雅,等著吧,我一定會成為霍家的少奶奶的。
就在路然正得意不已時,陳清雅和霍墨城這邊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了。霍墨城讓司機先送童童回家,自己和陳清雅在慢慢踱步走著。
兩人從飯店出來後,氣氛有些凝重。
霍墨城走在路上,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愈發感到頭痛。
自己因陳清雅頂撞了母親,還不知道霍母要作何感想,或許,會更加討厭陳清雅,牴觸這關於陳清雅的一切,想到這,他的臉上又陰沉不少。
霍墨城不好過,陳清雅心裡又談何舒服?
先不說霍母在言語上對自己多有諷刺和侮辱,就是那個路然成天在霍母耳邊,不停的說著她的壞話,與霍母兩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要不是顧及霍母是長輩,是童童的奶奶,陳清雅也不想像現在這樣,惹受著一切。
再說,霍墨城剛才為自己出頭,頂撞了文臻卿,依霍母的性子,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她心裡越想越沒底,不由得用擔憂的目光看向了霍墨城。
感受到了媳婦的目光,霍墨城的心中一酸。
霍墨城想自己本來就虧欠了妻子和女兒許多,做了現成的丈夫和爸爸,現在妻子又要受母親的欺負和刁難。
文臻卿的性子,他作為兒子也清楚,本質不壞,可那個路然,真是有著一副惡毒心腸,偏偏母親還極為看重那個女人。
霍墨城在心中一嘆,不知,自己的母親什麼時候可以看清路然的真面目。
他正兀自想著,一邊的陳清雅開口了。
“墨城,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和伯母吵起來。”
聽到陳清雅這樣說,霍墨城心中對妻兒的愧疚更甚。要不是他,陳清雅也不會無緣無故受這麼多委屈。
“不會的,清雅,放心吧,有我在那,媽的性子就是這,她的本質不壞,只是現在還一時接受不過來,等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霍墨城安撫的吻了吻陳清雅的額頭,皎白的月光打在了他們身上,照亮了前路,他們的背影也被月光拉得很長,互相依偎著,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