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層下的骷髏中指還倔強地豎著，林默蹲在井邊樂不可支：“周小姐，您這暴脾氣我倒是挺欣賞的。“ 他從懷裡摸出個小瓷瓶，往冰面上滴了兩滴透明液體，“送您點護手霜，民國那會兒應該沒這好東西。“
液體接觸冰面的瞬間，骷髏手指 “咔“ 地縮了回去。林默正要嘚瑟，突然感覺後頸一涼 ——
一根溼漉漉的髮絲正懸在他後頸處，髮梢還滴著黑水。
“這就沒意思了。“ 林默保持著蹲姿沒動，右手悄悄摸向腰間銅鎖，“剛誇完您就偷襲，大家閨秀的禮數呢？“
髮絲突然繃直，像鋼絲般朝他脖子纏來！林默一個前滾翻避開，順手把銅鎖拍在井沿上。鎖身符文亮起青光，冰面下的骷髏頓時劇烈掙扎起來。
“別激動，開個玩笑。“ 林默拍拍銅鎖，“說正事，您那件血旗袍在周宅西廂房是吧？具體座標給個？GPS 定位也行啊。“
冰面突然浮現一幅立體地圖，林默湊近一看，樂了：“嚯，還是 3D 投影，周小姐您這陰間科技挺先進啊。“
地圖顯示西廂房有個暗格，但需要特定方式開啟。林默正要細看，地圖突然變成血淋淋的四個大字：
“小心鏡子“
“鏡子？“ 林默皺眉，“您是說梳妝鏡？穿衣鏡？還是...“ 話沒說完，地圖突然消散，冰層下的骷髏做出個雙手掐脖的動作，然後指了指自己頸椎。
林默瞳孔一縮。骷髏的第三頸椎處，有道明顯的環形凹痕。
“勒痕？不對...“ 他掏出隨身小本子快速素描，“這是... 金屬製品長期壓迫留下的，像是...“
“鳳冠！“ 林默猛地合上本子，“您成親當天遇害的？“
骷髏緩緩點頭，冰面突然龜裂。林默趕緊後退，只見井水翻湧著推上來個東西 —— 半塊破碎的銅鏡，背面刻著 “周鄭聯姻“ 四個字。
“好傢伙，定情信物啊？“ 林默用桃木劍挑起來細看，“鄭家... 等等，該不會就是...“
他猛地想起賬本上記錄的周管家轉世資訊。掏出羅盤一看，指標正瘋狂指向城東方向 —— 鄭氏地產總部所在地。
“周小姐，您這未婚夫家... 現在搞拆遷呢？“ 林默咧嘴一笑，“巧了不是，前兩天他們還找我鑑定批老物件。“
回當鋪的路上，林默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盯著。拐進小巷時，他故意在牆角的八卦鏡前停住，假裝整理衣領 ——
鏡子裡，一個穿嫁衣的女人靜靜站在他身後，蓋頭下露出半截森白下頜。
“跟這麼緊啊？“ 林默對著鏡子裡的倒影說話，“放心，明天就去會會您那位負心漢。不過咱先說好，報仇歸報仇，別傷及無辜。“
鏡中新娘突然抬手，鮮紅指甲劃過鏡面，留下五道血痕。林默轉身時，巷子裡空無一人，只有片枯葉打著旋兒落在他肩上。
葉脈裡滲著血絲，拼成個 “兇“ 字。
地窖裡的那位今天格外安靜。林默蹲在暗門前聽了會兒，突然開口：“商量個事，明天借你點怨氣用用？“
黑暗中傳來沙啞的回應：“... 代價？“
“幫你找具新鮮屍體怎麼樣？剛死的，保證沒超過十二時辰。“
“... 要全屍。“
“成交！“ 林默啪地合上暗門，轉頭看見櫃檯上的算盤自己動了起來，珠子噼裡啪啦打出一行數字：1949。
“民國三十八年就解放了，您這數學不太行啊。“ 林默撥回算珠，突然愣住，“等等...1949 減 37... 您是說鄭家老爺子今年剛好...“
他猛地翻開賬本，在鄭氏家族譜系圖上一拍：“112 歲？！好傢伙，這老東西吃防腐劑長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