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閻羅!
此刻無論是血紅長披,還是傲青臉上鬼顏,都與攬天老祖識海里那尊奪命的紅閻羅無異。
看蘇瞳吃驚的模樣,吃吃的笑聲從面具下擠了出來,傲青伸手,將蘇瞳攬入懷中。
“你見到的,就是這面具?那我告訴你……有角那人勢必不能是紅閻羅。”
“這……你……”蘇瞳心有餘悸,一時之間禁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蜷在傲青懷裡,四周過分的安靜,她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正“咚咚”狂跳。
嗅著傲青身上熟悉的味道,蘇瞳這才定下神來,抬頭四望,只見突兀的群山,還有在山澗裡蜿蜒的妖藍河川,一切都顯得那麼不一樣。
“我找個人來,你再問問。”傲青放開蘇瞳,跳出逐日仙王的肩膀,迅速在空中踏起詭異的步法,只見他落足時天空裡便會開出赤色蓮花,妖冶非凡,很快天雲便染上了紅意,令整個天幕都由青轉紅。
轟……轟轟轟轟轟……
沉悶的異響由遠及近,原本黯啞緩慢,漸漸如急雨,越來越密,越來越近,蘇瞳抬頭眺望,只見無數飛石從雲下掠過,氣勢磅礴,無窮無盡。
它們材質堅硬,顏色青黑,只不過粗糙的石紋下有赤芒閃爍,看上去像極了包裹著熔岩的頑石,時時都有噴發的危險。
飛石選中一山,便以平地為基,迅速一塊壘著一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建成一座洞府,雖然比不得米仁仙府的浩淼神聖,卻也氣派威嚴暗藏匠心。
洞府既成,便以府院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輻射出萬丈紅芒,無數陣紋飛出,在府頂幻化出血眸的鷹隼,一邊發出刺耳啼鳴,一邊振翅迴旋,扶搖而上九重天。
“這是什麼……”蘇瞳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傲青扯著胳膊一把拉下,劫到了府院門口。逐日仙王見此,神體迅速縮小,變成十尺壯漢,跟在蘇瞳身後。
“沒想到啊,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挺聽話的。沒有讓我失望。”站在洞府前方,傲青有些感慨,伸手摩挲著門檻,感覺著掠過指腹的粗糙,腦海裡掠起了塵封的記憶。
不過他並沒有花多少時間緬懷曾經,而是很快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在身旁拍拍,示意蘇瞳貼著自己坐下。
“你說的人在哪裡?”蘇瞳散開了神識,發現石頭房子裡桌上有茶,飛來也沒灑了,還帶著些許溫意。可是院子裡,卻沒有人的氣息。
“等著,應該很快就來了,畢竟被我扒了房子。”這就是傲青對蘇瞳的回答。
反正今日吃的驚已有一斤了,蘇瞳急過頭後,反而不再覺得急躁,她提了提裙襬,轉過身子坐在傲青身旁,用手撐起了自己的下巴。
“所以你當年便是紅閻羅咯?”等人需要時間,蘇瞳與傲青閒聊起來,他既然握著能令霧海起異的銀令,還藏著這樣一副行頭,顯然不像假的。
“是啊,如假包換。”傲青終於樂意開啟自己的話匣子:“在攬天聖宗,我不是說鬼子輩都是老古董,欲字輩都是父傳子麼?剩下的色子輩三位羅生獄王,皆與種族的血脈天賦有關,紅修血,青修骨,白修魂。”
“我這紅字,源於血脈,此地是我母族的發源地之一,只有血族強者才能繼承紅閻羅的身份與這套行頭。”
“所以你之前看到面具下的角族,一定有問題。不過他既然在此劫持過攬天老頭,又誘惑你深入羅生獄,十有老巢設在獄內。”
“哼!你現在說得頭頭是道,怎麼不提前告訴我?”蘇瞳的粉拳砸在傲青胸口,剛才看到傲青的面具和血披,她嚇壞了好麼?難怪她之前在攬天聖宗說起面具時,傲青的表情除了驚訝,胸口還憋著一口詭異的笑意。
“不好意思,不自覺的……就想欺負你,嘿嘿。”傲青捏了捏蘇瞳的臉,感覺手感極佳,令他心魂盪漾。見過蘇瞳無數表情,獨獨驚恐的模樣有些不記得了,這一次給她個大驚喜,當真有趣極了。
喂!這是什麼無厘頭的理由?
蘇瞳氣得飛起,剛想好好為自己討個公道,便突然聽到數十道破風聲響自遠方而來,急剎於近空。
所以她收起了自己的爪與亮晶晶的牙,眯眯眼朝上空打量。
“閣下何人?為何盜我主洞府?”
說話的人身著一身黑衣,素得沒有任何花樣,但身後卻張著一雙薄薄的紅翼,看上去竟是一件血煉法寶。他面板有些黝黑,長著獅鼻大嘴,很是狂放。
其實盜府乃是大罪,先不論府中藏著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光是這行為本身,便是對王權的極度挑釁,要是這話傳了出去,說某日紅閻羅正與部下品茶論事時,突然被一股狂風掀了瓦,然後被甩下院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府院飛到別人家,這不得笑掉羅生獄裡所有魔修的大牙?
但此刻這血翼仵官卻不敢太狂,連用詞都揣摩再三,用了“閣下”的尊稱,畢竟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奪走閻羅洞府的強者,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